亲历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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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hulei

5 月 11, 2019

这次车祸发生在几年前一个夜晚,那天晚上有位朋友生日,我和几位朋友在广州天河区杨基村一带相聚,夜宵吃完后便各自回家,我和一位专营服装买卖的吴姓朋友坐上了一辆的士, 向城中心奔去,开车的是位湖南籍的司机,大约30岁出头,夜朦胧当时没看清他的模样,我们刚入座,他便急不可耐地拉开车刹向前驶去,当时车是从小路开向中山大道,到了丁字路口。他竟直踩油门冲了出去,怎知中山大道正好急驰过来一辆医疗急救车,“哐当”一声巨响,两辆车毫无悬念地碰撞上了。我坐在车内第二排右侧的窗户位,两车相撞时,当时感到一阵强烈的震动,我的脑袋顿时一阵迷糊。停止震动后。 当我的意识有些清醒后就感到心脏部位一阵剧痛,接着脑部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不久就昏沉的过去。

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醒来后觉得自己脑部一阵疼痛,身体也隐隐作痛,赶来照顾我的姐姐说:“幸亏抢救及时,把脑部的淤血清理了,不然就危险了。”脑部觉得痛是因为脑部的伤口需要时间治愈,因为心脏旁边有三条肋骨断了,所以胸口部位也会感觉痛,也需要时间恢复,于是我便在这家三甲医院住了下来。

’脑部伤口愈合的很快一周多就结疤好了,剩下了是那三个肋骨要慢慢地恢复。医院一直给我吊瓶装的滴液,说是消炎加营养,每日一次八百多元,又吊了快一周,我的手腕部分红肿的都快扎不下针了。这天我一位当医生的朋友来医院看我,他抬眼看看,正在输液的吊瓶对我说:“赶紧叫他们停下来”我问为什么?他告诉我,我的肋骨上只需要静养就可以了。消炎的吊液吊一两天也未尝不可,但再多就完全没必要,而且还会造成扎针部位的伤口发炎,吊液太多也可能会引起肠道紊乱,我听了半信半疑,但这位赵朋友是珠海一家公立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主任,是个专家,想了想,我当然要信。但我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于是按铃叫来了护士,我惴惴然用商量的口吻对这位年轻的女护士提出:这吊液打了这么多天,可以不打了吗?怎知这女护士倒十分爽脆,反问我“你想停止吗?我帮你通知一下医生”说话时两眼园睁说完后转身就走了,从此每天的输液就停止了……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真的有过度医疗这回事。

正好我姐姐的一位朋友认识这家医院的医生,询问一下情况,那医生笑笑说“你弟弟每天占用个床位,肯定要花点钱的。”不过从此之后我每天就吃些药片,还有的就是各项身体的检查了。

撞车的那位司机来看我了,是个湖南籍的小伙子,长得老老实实,身材中等,脸面粗糙,见面时,他抖抖嗦嗦从怀里掏出一张脏兮兮的50元人民币对我说:“我每天就挣¥50,今天的就全给你当营养费。”我看他这个样子,实在收不下手,反正出租车公司已经负责赔偿医药费,我摆摆手说:“算了,你下去帮我买份报纸来就行了。”他听了,毫不犹豫一路小跑下楼去帮我买报纸去了。

医疗费方面,警方认定出租车公司全赔,出租车公司在我昏迷的时候派人来丢下3000块钱就再也没影了,钱很快用完再打他们留下的电话号码,永远都在响却没人接,打了一个多星期都这样,每天费用都在增加,我有点急了,正在想要不要挪着个病体去那公司走一趟,这天下午正好有位非常要好的朋友来看我,说起这事,运气也真巧,他想起他有位朋友正在这家公司当驻单位的医生,他说去问问看能否帮上忙?

很快消息就回来了,第二天这个车队的龙队长就上门到医院探望我了,态度诚恳,还教我如何拿到全额的医疗费报销费用。后来混熟了,我问他“龙队长,如果没关系,你们是不是一般就不理的吧,‘’龙队长一边走着和我去办理医院费用,一边特别诚恳地对我说“那肯定的,这种事每天都可能会发生,哪里处理的过来?慢慢办吧,等不及可以上法庭告我们啊,反正我们公司牌子硬。”我默然没再说话,在龙队长的热心帮助下,我的医疗费用全额得到报销,而且没拖时间。

住了一个月医院,医疗费一万多元,出院时主管的那位张医生笑着对我说:“你有熟人,所以没多收你的费用,那边病房的有位阿姨,给公共汽车撞断了五根肋骨,住了快两个月到现在都没出院,医疗费已接近40,000了,公共汽车公司埋单的人都不来了……”

我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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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hulei

澳洲华文作家,资深编导。曾发表散文集《悉尼故事》、小说《寻踪时代》《无可归依》,杂文合集《悉尼八怪》,诗集《大海的石像》。编导电视纪录片《澳大利亚天空下的华人》。曾获多项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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