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来囖! (印尼) 晓彤

从小到大,不知为什么我很爱看热闹?无论何时何地,天晴天雨,那里有热闹,就往那里跑,自己个子长得矮小,古灵精怪,即使是再多再厚的人墙围观,我也有本事钻进去,看够听饱了,再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带回去给家人分享。
其实,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圣经上说:“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我之所谓看热闹,不就是在街上看江湖术士卖灵丹妙药,听他口沫横飞的大唱特唱该药如何神奇,又如何能治病强身健体。。。。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事看得多了,有时也觉得挺厌烦,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把他的东西尽快推销出去,我常暗自打量周遭的人,发觉极少人走上前去搭讪或购买,他再说得天花乱坠,许多人只不过是像我一样纯粹爱看热闹而已,待戏一唱完,拍拍手悄然离去。
有一次,我放学回家,发觉离家不远的巷口,突然围满了一大群人,妈妈在哭,有隔壁的阿姨,熟悉的邻居,他们指手画脚一直在讲,讲些什么,我没注意听,我背着书包,找空子向前钻向前挤,然后看到一幕让我此生永不会忘记的悲剧,我三岁的妹妹掉到河里淹死了。
这件事,让父母痛彻心肺,有好长一段时间,妈妈足不出户,自咎自责,爸爸烟不离手,沉默寡言,而我也不敢再像个小野人一样到处乱跑,到处乱看,我一直躲在家里陪妈妈,家的气氛沉重阴霾,“死亡”冲击着我幼小的心灵,突然间我好像长大懂事起来,惊觉人生是如此无常,生命是如斯脆弱。
妹妹走了好多年,我那爱看热闹的本性才又逐渐复苏,像往常一样,男人打架逞凶斗狠,女人漫骂泼妇骂街,红事白事。。。。,“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呢!举凡人多集聚驻足的地方,一定会跑向前去伸长脖子看个究竟。
1998年5月13日,首都发生令人发指的烧杀抢奸事件,翌日,我和弟弟约好坐摩托车去逛街,想看整个城市到底被破坏至有多严重,我们还打算到特里刹地大学去听美加华蒂的演讲,门还未跨出一步,孩子的父亲从背后大喝一声:“你是不是想挂尸在树上?什么年纪什么时候了?还要看去热闹,没头没脑一点政治敏感度都没有!”
嘿嘿!没办法,只好乖乖折回屋里,打开收音机听Elshinta现场直播,
人在家,心在外,我的思绪随着可怕的报导飘啊飘到每个出事的角落里!真恨不得自己就蹲在那里正明察秋毫事态的发展。
有一天,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一则很有趣的短文,说有一个人流鼻血,为了止血,他把头抬起来,其他人以为他在看天上不明飞行物,也跟着往上瞧,过了一会,这人不流鼻血了,低下头来看到许多人的头向上仰,就问你们到底在看什么?有人答你不是往上看吗?我们也跟着你,你看什么呢?那人说,我是流鼻血,为了止血才抬头的。
哈哈!你瞧,这就是爱看热闹而又莫名其妙的傻子故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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