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願大學:緊跟現代教育潮流的新型高等學府
馬來西亞檳城遊之一
洪丕柱

我是搞教育的,很高興在活動中有一次參觀訪問一間檳州華人辦的大學的機會。在我的記憶中,還沒有在中國以外的地方訪問過一間由華人創辦的大學,足見檳州華人對教育之重視。
更令我感興趣的是,這是一間華人辦的開放大學  — 一間全方位使用高科於教學的目前世界上最新穎的大學。
開放大學(Open University)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前後隨著多媒體和互聯網的出現和發展而出現的,它是這些新技術被引進教育領域後的結果:開放式的學習(open learning)方式逐步代替了傳統的遠程教育(distance education)和電視大學(TV University)。它最早在英國出現。它代表著未來教育的發展方向。
我之所以對宏願大學感興趣是因為我曾在昆州開放學院工作過多年。這間學院是在1993年初從昆州遠程教育學院演變而來的。一般來說,遠程教育的前身是函授教育和無線電廣播教育。澳洲因為地廣人稀,遠程教育非常發達。在中國,在電視普及後,函授教育變成了各省市的電視中學或電視大學。澳洲面積很大,覆蓋面有限的廣播和電視教育很早就被淘汰,遠程教育很早就應用了電腦加視聽教材的方式。
但是創辦較晚(2008年)的宏願大學卻一步就跳過了別人數十年的發展過程,直接進入了開放式的教學模式!
開放式教育和遠程教育的最大區別是,學生不一定遠離學校,他們很可能就住在學校的隔壁。參加開放式的學習還是傳統課堂師生面對面的教學,不是因為地理距離的緣故,而是學生自己對適合於自己的學習方式的選擇,即學生對自己的學習方式有了自主選擇權,包括學習地點、時間(可說是7/24的任何時間)和進度等。這個概念還是本世紀初出現的新概念,但宏願大學就已經跟上了,真是緊跟現代教育的新潮流。
另外一個令我驚奇的地方是,一般的開放式教育所傳授的學歷(qualification),大都比傳統的面授(face to face)教育要略低一些。我所訪問過的中國的電大,其實屬於自學考試一類的學習,即傳授單位沒有發放學歷的資格,學生完成學習後要去參加自學考試來獲得學歷(我退休後就不了解最近情況了)。在澳洲,開放式學習所能獲得的學歷從大專文憑、高級文憑、本科文憑、研究生文憑(介於本科和碩士之間的學歷)到碩士學位,如專長於開放式學習的南部昆士蘭大學。我還沒有聽說過有頒發更高學歷資格的全開放式學習的大學(至少在我退休前)。但宏願大學居然已經能頒發博士學歷了,雖然剛剛開始,而它創辦至今的歷史還只有短短十年多些,真是後來居上!檳州華人真的了不起!
這就是為什麼我對宏源大學的理事會主席許子根博士的講座非常專注。
開放式教育也是非常適宜於目前注重環保的年代,因為它的園區面積可以小得多,不必建造很多教學樓、辦公樓、圖書館、運動場、停車場、學生食堂和宿舍等,資源的浪費可達到最小。在參觀宏願大學中,我們就能發現這個特點。對資金有限的宏源大學來說,開放教育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宏願大學的辦學基金來自檳城的福建南安人葉祖義(1867-1952)。他出身貧寒卻靠著自己的努力經商成了富豪甚至銀行家。他建了一座豪宅,他的後代也住在這裡。但他有遺言,即如果到了哪一代若沒有男性後代,則將豪宅和財產捐出作為教育基金。這個情況在他的孫子葉友良這一代出現了:他生了六個女兒,卻沒有兒子。於是葉友良執行了祖父的遺言,將豪宅和遺產作為葉祖義慈善信託基金,在2002年捐給由林敬益醫生於2000年成立的民政黨教育基金,作為宏願教育基金(Wawasan Education Foundation),並將豪宅作了修繕交付使用。
2008年宏願大學正式開辦,馬來西亞當時的首相阿都拉主持了開幕儀式。首期它招收了721名學生,聘請了遠程教育專家Raj教授擔任校長。目前它已經由四個學院組成:工商和管理學院、科學和技術學院、教育和傳播學院、人文和社科學院。在參觀中我看到進學校大樓處的一個寫有Warasan Education Foundation的講台,它的下方寫著People’s University(人民的大學)的字樣。我也看到了它的一個用作大課或電影放映的梯形教室,它的大小和結構居然同我從前服務的昆州開放學院的梯形教室基本一樣。
然後我們參觀了圖書館。宏願大學的圖書館比較小(比我的學院更小得多),藏書有限。這同我服務過的昆州開放學院相似:我們只有五萬多冊藏書,但是所藏的書都是出版不到五年的最新的專業參考書或有歷史價值的書籍。每年分兩期,我們的圖書館將數千本較陳舊的書籍放在外面送給師生甚至過路人,走過的人誰都可以拿走;我們還將上萬冊專業書(當然是英文版的)贈送給中國的多所姐妹大學,因為中國大學很少有國外出版的英文版的專業參考書。中國的大學往往吹噓有幾十萬本藏書。其實藏書多少同教育質量好壞並無關係,書太多卻是個累贅,還要專門建造藏書大樓保存、僱傭眾多的職工來照顧這些書籍,費錢費時。開放大學沒有必要保存大量紙版的書籍是因為大量教學資料都可在網上免費找到,或者由學院自己編寫的多媒體教材或光盤等代替了。
我感到很高興的是在圖書館門外看到一些宣傳牌,其中有一塊寫著如何申請accreditation of prior experiential learning,即以如何申請以從前在工作中獲得的實際經驗來抵免學分。這也同我們澳洲開放學院的Recognition of prior learning(RPL,即承認以往從工作中學到的知識和技能技巧)政策非常接近。這樣,對成年學生來說,某些課可以通過直接考評來通過,可以縮短學習時間,早出人才。另一塊牌子上寫著宏願大學的三個特點:flexibility、affordability和accessibility(學習靈活、學費合理、入學方便) ,這也同我們學院的特點非常接近。澳洲的民主制度強調全民獲得教育的平等性,比如在職職工、經濟困難者、住在偏遠地區者,都不會受到歧視或處於不利地位。
宏願大學在馬來西亞全國各城市設有若干學習中心,方便學生就近學習。這也同我們非常相像。我的學院在昆州設有72個學習中心,學習中心裡有網絡、電腦、書籍、各種學習設備和資源、包括數字化資源、教學輔導員,還有開放學習的教室:其中有若干個雙向/多向電視會議的大屏幕,可以同時同若干個學習中心相互開通,便於學生間、師生間在電視上進行的面對面的交流或討論。我們稱這種學習方式為“混合式學習(blended learning)”。遺憾的是我沒有機會參觀一下宏願大學的學習中心及其設施。
開放教學並不意味著學生自己看書,其實每堂課都有教師的錄音或錄像或多媒體的學習軟件,學生可在自己電腦上隨時點開觀看或收聽,還可打開各種自測題,檢查自己的學習情況,用電子郵件送交自己的作業,也能隨時聽到、看到教師對作業的反饋。對有些學生來說,管理自己的學習是個挑戰,我們學院有在線的學習管理(Learning management),讓教師能管理學生的學習情況和進度,不知宏願大學是否有學習管理的功能。
另外我注意到宏願大學沒有工程學院、醫學院和生物科技學院等。工程、醫療(比如護士課程、准醫士課程之類)和生物科技(比如農業、奶牛飼養、馬匹飼養等)、心理學等課程是比較難開放學習的,因為有很多實際操作、實習等要在有經驗的輔導教師或專業人員的指導下進行。十多年前昆州的開放學習已解決了這些問題。我有一些問題想在許子根博士講完後詢問或同他探討,以便對宏願大學有更多了解。本以為他的講座後會留出提問的時間,但他很快地轉入了另一個重要主題:申遺。我理解他的時間很緊,不過還是稍有一點小小的遺憾。
更令我興奮的是僅僅十年,宏願已有了兩萬多名學生。祝宏願大學百尺竿頭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