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外交——我也来秀秀旗袍

作者:钟宏

最近,时常看到不少人热衷旗袍:旗袍走秀,旗袍表演,旗袍比赛,旗袍协会,旗袍迎军舰,等等,好似一朵朵引人注目的彩云,漂浮在美丽而自由的澳洲蓝天。看到不少澳洲华女乐此一道,未免欣喜。一则旗袍毕竟属于中华历朝历代中某朝女性服饰之承传;二则这旗袍也颇有一些别样奇装异服所不具备之特色;三则旗袍走秀似乎正成为本地某些中老年华女借以锻炼身体及丰富业余生活的形式。

日前,年届半百却依然“风姿绰约”的自家徐娘也受此风感染,开始一意孤行地展开“旗袍搜索”。经过一番乐此不疲的翻箱倒柜,她竟然搜出一朵“昨日黄花”——一件二十多年前穿过的小巧玲珑、玫瑰红色的绣花旗袍。看到妻子手捧旗袍、抚今追昔的“傻样”,我竟也情不自禁嘘唏起来。同时,妻子当年身穿这袭旗袍在国际舞台上“代表中国”走秀的场景,也如一幕幕电影开始在我的眼前飘忽起来……

那是二十二年前某月里的某一天,与我同在中国驻某国大使馆任秘书职务的妻子,在使馆大院的游泳池里一边学鸭子戏水,一边听使馆馆长、王弄笙女大使讲解参加旗袍秀的要领。原来,各国驻该国的外交使团即将举办一场由使领馆女性外交官或外交官夫人参加的外交使团联谊会。联谊会的主要内容之一,是各使领馆的女外交官或夫人们,身着各自国家或民族的传统及特色服饰表演走秀。格外幸运的是我们刚好有位女大使,而使馆里除了我妻子这位女秘书外,还有一位女领事及一位秘书的夫人可以参加。于是这四位女外交官及夫人就担负起在外交使团联谊会这个国际舞台上,“代表中国”走秀的重任。

记得好像是个周末。王大使带着三位女随从上了她那辆车头上总是挂着中国国旗的S级奔驰车,由王大使的专职司机也是我的好哥们小鲍,开车带着身穿不同颜色旗袍的女将们,即将威风凛凛地驶出使馆大院,奔向将有各国外交佳丽争奇斗艳的会场。小鲍脸上洋溢着一种宛如置身名模影星中的骄傲,殷勤地给每个旗袍外交官开、关车门。在出发之前,我和刘秘书还特意给这四位“旗袍靓女”合照留影。一边“指挥”大使等四位淑女摆姿势,我和刘秘书还跟她们开了几个小玩笑,逗得四位“国秀”代表愈加兴高采烈,跃跃欲试,鼓足了出之能战、战之必胜的信心。事后看到她们在走秀舞台上表演时拍下的几幅照片,与外交使团中的澳洲、新西兰、韩国、印尼、斐济等国靓女相比,她们不但毫不逊色,而且显得别具一格,令人印象至深。

在深受馆员们敬重的王大使任满回国之后,妻子还曾陪同继任的袁祖德大使夫人参加过此类走秀。除了这些场合外,使馆的女性工作人员也需在使馆举办的某些正式招待会上,如国庆、春节等场合身穿旗袍这种“民族服装”出场,当地官员及外国使团中也不乏表示赞叹、欣赏中国传统服饰者。

旗袍、旗袍,旗人之袍。如果说旗袍秀能代表国家、民族及人民,未免有些牵强。因为旗袍说到底,乃是“旗人”——即满清女人特有的服装。尽管在国父孙中山等先烈推翻清代封建专制朝廷后,直到四十年代末的时代里,旗袍也曾是中华民国女性的日常着装。当然,一九四九年后,旗袍在中国大陆近三十年中,已成禁忌、甚至祸水。那时节,谁斗胆穿上旗袍,必会招致灭顶之灾。然而,在仅有一条海峡之遥的宝岛台湾,则是“旗袍那边独好”。曾几何时,这款在我的祖国经历了约四百年风风雨雨的旗袍,时至今日旧貌换新颜,在远如天涯海角的澳洲重新走俏,在这异地他乡绽放奇葩。

当真世事难料。也许哪年哪月又冒出一个“马褂协会”,勃然兴起一股“马褂秀”,或是“辫子秀”、“金莲秀”,也未可知。人生如梦,变化无常,正所谓“你刚唱罢我登场”,“城头变幻大王旗”。唯有正信,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如灯塔照亮心海,像泰山坚定不移。

 

从左至右依次为中国大使馆徐秘书、李秘书、王弄笙大使及洪秘书

从左至右依次为中国大使馆徐秘书(作者妻子)、李秘书、王弄笙大使及洪秘书

 

中国大使馆女外交官及外交官夫人在驻在国外交使团国际妇女节

活动上“秀”旗袍(下图左二着“玫瑰红绣花旗袍”者为作者妻子)

旗袍外交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