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的女人(印尼)晓彤

天还濛濛未亮,一阵急促吓死人的电话声把艾莎从睡梦中惊醒,接过话筒,居然是住在对面的灵儿,她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请妳过来….一下,我…我要死了,拜托…….!”话还未说完,声音断掉.

艾莎慌成一团,睡衣没换,赤着脚就直奔出去,幸好她家大门没上琐,冲进去,就看见灵儿平躺在客厅里,头发乱七八糟似一团乱麻,身着一袭薄薄粉红色睡衣,小小乳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周遭东一堆西一堆的烟尸,两支被烟头灼伤的胳膊淌着肿起来的水泡,左脉搏殷红的血正一滴一滴往外流…..

这可怕的情景,骇的艾莎手足无措,但还是冷静的拨了电话到医院求救,叫救护车.当灵儿被抬上汽车时,已处于奄奄一息昏迷的状态,艾沙哆嗦着声音不断祈祷:”老天爷啊!千万千万别让她死去!”

认识灵儿,是因为大家住在同一栋公寓里,当公司人事部秦小姐把她送进这儿时,曾告诫:”平日里,尽少跟左邻右舍打交道, 这里有很多大陆妹…..呵呵!”最后那句暧昧的”呵呵”把其它的话都撂下.起初艾莎根本不懂大陆妹是啥意思?她自己被锡江母公司派来椰加达接受半年业务训练,每天朝九晚五,除了工作就是学习,从不曾刻意想去认识任何人,内心里只期望快快结业好回家.可是,居住在对门的灵儿,每次都笑容可掬地跟她打招呼,那份热情与亲切,让生活孤单的艾莎感到无比温暖,不久即跟她交成朋友,两人偶尔还串串门,聊聊天.

灵儿是大陆妹,在印尼没工作,是一位富商偷养的小情妇.

“妳何苦千里迢迢,离乡背井来这儿当人家的情妇?难道你真的爱他,甘愿屈就一辈子?”有一回,艾莎不解的向她问道.

“我哪会爱他?我是为了钱流落异乡,只要能把家里欠的债还清,供弟弟读完大学,再苦再累也值得.爸妈还以为我在这儿有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每个月钱一大笔一大笔寄过去.妳不知道,农村的孩子若能念大学是件多荣宗耀祖了不起的事情,因此我总嘱咐弟弟要努力读书,将来出人头地了,家也才能摆脱贫穷.”

什么?农村的孩子不必在地里种田,当民工.只要能读出个学士或硕士,就能让家道改头换面,从此风光顺利,此种论调,对吗?

曾在大门口,不经意看到过她的情夫,是个六十开外的老头儿,黑瘦个子,秃顶,长相一般,想到灵儿如此清丽雅致,委身于那几乎可以当她爷爷的老男人,除扼腕叹息外,还感鸡皮疙瘩!

如今,灵儿还为他而轻生?想到这,艾莎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吃罢早餐,艾莎向公司请假不上班,就匆忙赶到医院去,刚巧在病房遇着主治医生,医生告诉她说若再迟半小时,小命难保!

“灵儿…..” 望着盖在白被单下那纤细瘦弱的身躯,那没有血色的美丽脸孔,艾莎轻声地呼唤,许久许久,她才缓缓的睁开眼帘,长长的睫毛底下慢慢流出两道清泪.

“艾莎,我完了.”她气若游丝的说.

“不要多讲话,凡事想开些,生命自会找到出口.”

“他不要我了,丢下三千块美金,叫我回老家走人.我去朋友处调查,听说再搞上另一个大陆妹…..”.

“你又不爱他,让他远远滚蛋去死吧!”,艾莎越听越气.

“可是债未还清,弟弟尚未毕业,我走头无路啊!现在妳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讲到伤心处, 灵儿又低声的哭了起来.

怎么办?艾莎也茫无头绪,她真的不知要用怎样的话来安慰劝解灵儿?人生观和价值观的不同,生存的意义当然也不一样.曾在一本书里看过这样的句子;在这世界上,有一类漂泊的女人,她们以”性”作为谋生的一种手段,无所谓淫秽.罪恶或屈辱,也无所谓尊严.人格或痛苦,这是她们自己选择的道路.

写于2012年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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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的女人(印尼)晓彤”》 有 1 条评论

  1. 头像 lygpengq说道:

    始乱,终弃。用成语始乱终弃来形容他们最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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