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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淌著奶與蜜的地方 (上) – 蓝湘随笔

流淌著奶與蜜的地方 (上)

世界上哪個國家人口只有四百萬,卻有五千萬頭羊、四百萬頭牛、 三百萬頭鹿,以至於牛奶比蒸餾水還便宜?

哪個國家有碧綠的牧場佔了國土面積的一半,又有茂密的森林覆蓋了近三分之一的陸地,處處青翠欲滴,風吹草低見牛羊?

哪個國家江河湖泊縱橫,四季雨水充足,水力發電足夠供應全國80%的用電?

哪個國家的面積只相當於美國加州一個州,卻同時有火山溫泉、海岸沙灘、雄偉雪山、蔚藍冰水湖、蒼茫峽谷、亞熱帶雨林、飛流直下的瀑布、平滑如鏡的峽灣、終年熱氣騰騰按時噴發的地熱噴泉、亙古不化但始終緩慢移動的冰川等千變萬化的自然景觀?

哪個國家天然沒有任何兇猛野獸,連毒蛇都沒有;以至於一些鳥兒因為沒有食肉動物的威脅,不再需要翅膀的功能,世代下來、退化成了只會悠然踱步的步行鳥?

這片得到上帝偏愛,無論資源、景色、氣候、物產都得天獨厚,真像聖經所述 “流淌著奶與蜜的地方”,是我們地處一隅的鄰居 - 新西蘭。

那年聖誕節,我們家人和朋友一行20 人,結伴來到這片世外桃源,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假期。

在羅托魯瓦,我們在地熱區倘佯。這裡山間溪旁到處蒸氣騰騰,熱力十足的間歇泉此起彼落,一噴幾層樓高,奇妙壯觀。當地的毛利人用地熱來烹調和洗浴。據說一袋馬鈴薯放入泉中十來分鐘就熟了。酒店將溫泉引入眾多泳池,調控成不同的水溫,我們挨個泡了個夠。

酒店背後不遠,是一大片紅杉林。晚飯前我們到林中散步。古木參天, 夕陽西下, 除了鳥鵲歸巣風吹落葉,聽不到一點兒喧嘩。林中到處是上千年的大樹,幾個人才能合抱。

從酒店又可以步行到毛利人的村子。毛利人是新西蘭最早的居民,一千多年前從南太平洋群島越洋來到這片土地。從外貌和文化上看, 他們應該同夏威夷和塔西提人同宗同祖。村裡的毛利人載歌載舞歡迎客人, 又表演雕刻、組舞 (橄欖球賽前必行的戰舞)、編織等各種傳統藝術。 毛利人大多受過教育,當代文化也很出色。前幾年曾看過由毛利人編導表現毛利文化的的電影 “鯨魚騎士”、“曾為勇士” 等, 都很精采, 曾獲獎無數。

說到電影,新西蘭因其獨特旖旎的風光,是最吸引人的電影外景地之一。 電影 “鋼琴” 中那架黑色三角鋼琴在急風斜雨中孤零零地站在遼闊晶瑩海灘上的鏡頭,曾引發多少人去探尋那片淨土。 後來的 “魔戒三部曲” 更是瘋魔全世界。 我們找到了電影中的哈比村。這裡丘陵起伏,流水叮咚,池塘邊一棵形狀奇特、神秘感十足的巨樹,- 完全符合原著小說中的描述。登高環視,碧綠的地毯從腳下綿延到天邊。茂密的草地上,星星點點滾動著的是雪白的羔羊。舉目四望,“目力所及, 沒有任何人造的東西,”- 完全符合導演事先的要求。電影中的哈比村,花了十個月才建成。最多的時候,每天有幾百人在這裡拍戲。如今風景依舊,人去山空。我們在坡上澗邊遊走,想像著當年的繁忙熱鬧。

到過新西蘭的人,一定懷念它星羅棋布的湖。在島上開車,三拐兩拐, 豁然開朗,又是一大片湖。最大的濤波湖浩翰無邊,更像是一片海。 據說把整個新加坡放進去,四周還有一大圈水!最美的是南阿爾卑斯山脈雪山腳下的冰水湖。冰雪溶化時,把含有礦物質的岩石粉帶入湖裡, 陽光下, 湖水折射出晶瑩透亮的淺藍綠色。巍峨的雪山,挺拔的白樺林,聳立在藍天之下,倒映在碧水之上,美得讓人心悸。聽說到秋天,岸邊的白樺林和水中的倒影,抖開大片大片耀眼的金黃。 (我們約定:就為了這,也一定要再去新西蘭一次。) 這次去的時候,正是蘆萍 (lupins) 花盛開的季節。 这種當時有人隨手撒下花種的野花,如今已漫山遍野開得蓬蓬勃勃。 一株株雪白、粉紅、淺紫、深紫的花串,舖天蓋地地從初春開到盛夏。 我看過聞名於世的荷蘭鬱金香和坦斯馬尼亞薰衣草花田,似乎仍不及这湖邊五彩斑斕的恣意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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