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2009年8月29日)

我的灵魂已被掏空
剩下一个躯壳,温温地发着低烧
躯壳被我放在床上
软皮啊皮啊,懒洋洋
腾云驾雾,不知是醒是睡
墙上的钟显示着下午2:30
管它几点,睡觉是目前唯一想做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睛
应该是5:00了吧
嗯?怎么还是2:30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昨天的事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这架机器看来要开始老化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这样想

医院的急诊总是要等,这我知道
去了后发现只有五、六拨人。
可别以为会很快,事实证明最后竟等了五个小时
谁让你是 patient 呢

我附近有两拨中国人。
一个女的不停的喊:
“哎哟。。。。。我不行了噢。。。。。”
“哎哟。。。。。让我死吧。。。。。”

另一个女的病的也不轻
在女儿的陪伴下静静地等待
突然
他的丈夫带着小儿子进来了
“你怎么还在等啊?”丈夫旁若无人大声地训斥
“你小声点好不好?”妻子说
“你得到那边趟那。。。。要不没人理你。。。。”
妻:“你不要影响别人嘛。。。。”
丈夫更加提高嗓门:“你懂个屁,我这是教你,你还不听。。。”
妻子着急,只好不吱声。丈夫依然大声唠唠叨叨
这声音逐渐来到我身旁的售货机边
“what …. do ….you want……”,他用蹩脚的英语问儿子
儿子用标准的普通话答道:我要这个
就这样,老爸用英语,儿子用汉语,到也和谐
硬币没有被机器吃进去,东西自然出不来
这又引起他一阵大声喧哗
最后,我只好站起来,
带着我的摄影杂志,到远处柜台附近的沙发坐下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轮到我了
回答医生细心的审问
做各种测试
终于,他们在我胳膊的血管上安上一个小水龙头
从那里,血,被一管一管地抽出来
从那里,药被打进去
终于,那个管子与一个透明的皮囊连了起来
那皮囊就高高地挂在床边的杆子上

我说床了嘛
那是床吗?
一半折起来,人趟在那里往下出溜
你会感觉两腿之间被越挤越紧
如其说是床,不如说是刑具
最后我终于把它放平
已经是下半夜了
周围医生、护士、病人不停地发出各种声音
睡不着,就坐那观察医生护士
累了就迷糊一会
这一夜,就这么过来了

什么地方也没家好,这是千真万确的
回到家里,脱掉外裤
把躯壳放平在大大软软的床上
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像进入仙境一般

迷迷糊糊,被小女儿吵醒
女儿照例在我身上爬来爬去
“爸爸今天没劲跟你玩了。。。。”
女儿停顿片刻:“我去给你端点水来吧,要不要?”
“要”,声音从我的牙缝里挤了出了
不一会,女儿上得楼来
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一个杯子
我不知道那里面是热水还是凉水

女儿端着盘子小心翼翼地挪着脚步
她那高挑的小身材像天使一般
幼稚的脸蛋上一脸认真
我感觉这水我已经喝了,很甘甜
“谢谢,把水放那吧”
我连坐起来喝水的力气也没有了

过了很久,又听见LD的声音
“你怎么样了。有口味吗,吃点东西吧。。。。”
“你已经睡一天了,你得起来走走。。。。”

我支撑着起来
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样子
太夸张了吧:一夜就长这么多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