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2017年大学同学聚会上的书面发言

很遗憾未能参加此次同学聚会。首先向组织这次聚会的河南同学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各位辛苦了。

谢谢组委会点名让我为这次聚会写一点东西,以”黄河文化与高铁发展”为题,要求两千字。可拿起笔来却不知从何说起。看着聚会的主题,突然发现我竟然从来没有思考过什么是“黄河文化”。不免挠头。首先跳入脑海的就是“黄河孕育了中华民族”那句话。这应该是一个没有争议的概念。

黄河既然孕育了整个中华民族,当然也包括我们所有的同学。那么再推理一下,离黄河越近的同学身上继承的黄河文化一定会越多。远了可能就少一些。到了只有护城河的地方可能就没多少了。

如是思考之后,感觉有了着力点。了解黄河文化,不妨从组织这次聚会的河南同学的身上去感受一下。于是我就像过电影一样逐一在脑子里回想着我们的河南老同学。

果然,首先我发现的是:他们每一个人的形象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永远的笑容。非常的灿烂。我实在回想不出他们生气的表情是什么样。小董是这样,魏玉奇也是这样,你把楚枭君喊成楚鸟君,他也依然笑容满面。“十五岁”即使到了五十岁也依然是我们永远的十五岁。

有了,黄河文化首先是乐观、豁达、开朗的文化! 乐观、豁达、开朗势必导致热情、友好、包容。即便是35年后的今天,他们对我这个远离黄河、去国多年、沦落天涯的“歪果仁”依然热情倍至,没有丝毫的嫌弃、排斥、或是讥讽。同学的友谊高于一切。它不受地域的限制,它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它不被意识形态所左右。我不禁在心里感慨:黄河啊,母亲!

黄河文化是无私善良助人的文化。记得第一学期结束时,大家回家过年。同寝室的河南同学尚春生老弟提前一天离开兰州,等我乘坐的列车经过河南灵宝时,他从车窗里给我递进来一包红枣让我带回家。至今仍历历在目。回到家,我骄傲的告诉家人:这是我河南同学稍来的。红枣真甜。那时,我还没有想到黄河文化。

什么是黄河文化?黄河文化就写在我们同学的脸上。黄河文化就流淌在我们的血液中。它博大精深,它不是一个企业的文化,也不是一个政党的文化。它经历了几千年的风风雨雨,它遭受过破坏和摧残。然而它必将浩气长存,源远流长。啊,我们的母亲河,中华文化的源泉。在你面前,什么理论、什么主义都显得苍白。黄河文化像甘醇的乳汁哺育了并且将继续哺育这个伟大的民族。

写到这里,我不禁热血沸腾。再看看题目,还得说说高铁。

说起高铁不由的想起我们敬爱的张“制动”老师。他的每一堂课都是那么栩栩如生、引人入胜。枯燥的制动课让他讲的生动有趣。大家是否还记得,他上课说的最多的是什么?对,“巴黎到里昂”、“东京到大阪”。两条世界上最早的高速铁路。。。。高铁啊高铁,你何尝不是几代中国铁路人的梦想。

当年我的毕业论文是研究日本高铁权威川原令敏有关空气弹簧的理论。毕业留校后,王一鸣同学在刘盛勋老师的旗下继续研究高速铁路的轮轨关系动力学。那时铁科院和各铁道院校就已经开始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高铁研究。兰州铁道学院也不例外,建立了大型的轮轨关系试验台等实验设备。。。。。

在澳洲,我离开大学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本地的一个车辆制造厂做工程师。这个工厂主要为本地的市郊车生产动车组。偶尔也接一些国外的活。这个700来人的工厂被称为当地的工业巨人。可想而知澳洲的工业是如何地发达。工厂只有五个工程师,我是其中之一。当时我们正在设计布里斯班到若汉普顿的“倾斜列车”。所谓倾斜列车就是拐弯时车体自动倾斜,从而提高弯道速度。目的是在不改造原有线路的情况下提高车速。每小时160公里。五个工程师的工厂可以想象缺乏技术积淀和力量。资本家唯利是图,从来不做长远考虑。那个项目是和日本的日立公司合作。用他们的技术。

记得开始工作不久,当时转向架的空气枕就交给我设计计算。我按自己掌握的知识对整个结构进行了强度计算。也不知道对不对。我给总工看。总工说发给日本人看。我心里惶惶却也踏实了许多,毕竟有人把关。不至于出了事再来找我。

日本人看了后发回来,说很好!心里很高兴。

这件事为我接下来的工作信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赢得了信任。我之后的活也就不需要给日本人看了。

说起小日本,确实一丝不苟。澳洲人在说Hitachi(日立)时总是习惯性地把重音放在“ta”上面。每到此时日本人总是要纠正:No, no, 重音应该在“Hi”上面,是HItachi,不是hiTAchi。显然澳洲人的读法听上去有点吊儿郎当。日本人的念法是强烈的气流从胸腔突然喷薄而出,让人吓一跳,赶紧立正。所以日本专家到澳洲来,澳洲人总是毕恭毕敬。我注意了一下,当我们一拨人一起走在钢轨上时,你只要看皮鞋,灰蒙蒙的肯定是澳洲人,擦的锃亮的一定是日本人。

那时中国的高铁还没起步。我也曾代表厂方接待过来访的中国考察团。

扯远了,可能快到两千字了吧。

终于,我有机会坐了一回祖国的高铁。当我进入车站时,心情是激动的。进到站台,我专门走到最前面,我要亲眼看看那早已从媒体上熟知的流线型车头,亲手为它拍一张照片。上了车,我来回窜了好几节车厢,包括头等商务舱。仔细观察,就像回到久别的故居。看着车厢的结构,脑子里浮现出当年实习时铺镇车辆厂里那些车厢的骨架。感慨万千啊。

我和列车员小姑娘聊天:我搞车辆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当然我没说出来。

列车在奔驰,里面异常平稳,以至于根本感受不到高速。一个个专门为高铁修建的车站让人耳目一新。此时我在想,如果张制动老师能看到这一切,那该多好啊。 啊,伟大的黄河造就了伟大的中华民族,伟大的中华民族,当摆脱束缚的时候,就会创造历史的辉煌!

最后,我想对已经永远离开我们的赵书全同学黄治文同学表示深切的怀念。

谢谢大家。

韦钢
2017年6月7日于澳洲布里斯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