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洪丕柱 今天看新聞,得知星雲大師已經圓寂,享耆壽97歲。 星雲大師同昆州華文作家協會曾有一段關係,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回憶同這位大師的接觸。 記不確切在1995年的哪一天,昆華作協曾在布市佛光山中天寺同星雲大師搞過一次佛教同基督教的對話。會後,大師招待我們吃素齋,記得食物做得很不錯,先有一道精美的素湯,然後有幾道菜餚,放在每人面前的小碗裡,最後還有甜點。 閒聊中大師聽昆華老會長蔣中元先生說我們出版一份免費刊物《澳華月刊》已有數年,我們沒有專人拉廣告,故廣告不多經費相當困難,但仍堅持每月按時出版;工作人員都是作協會員,出版社就在蔣先生家,所有的設備從電腦、打印機、複印機等都是自備或自籌資金買的,我們是在業餘時間幹義務勞動,但仍堅持給每位作者發每千字10澳元的稿費,表明對作家勞動的尊重(那些能掙很多錢的華文報刊大多不發稿費)。大師聽了二話沒說,當即開了一張四千元的支票交給蔣先生,作為增送給作協的出版基金。我們當時都非常感動。 記得那年大師還在昆士蘭大學作過演講。講題好像是《佛教的真諦》。我們不少人去聽講以表支持。我是基督徒,當然不會關心或記得他講的有關佛教的內容,但我感興趣的是他本人也是一位作家,寫有大量散文和其他著作,而他也談到了自己的業餘寫作,談到曾編輯過期刊,以及在佛光山辦教育等內容。 我們當時就聽說國星雲大師身體不太好。別看他長得又高又大。那是他有心血管毛病和高血壓。聽說他後來還曾開過刀。後來又聽說過他生糖尿病、腎病(常要洗腎)等。不過在同他接觸中,他看上去他並不病容滿面,而是精神很好,這是我很佩服的。 1997年5月我以澳華副會長身份參加在墨爾本召開的第一屆大洋洲作協會議。昆華亦有會員參加。大會總議題是《文化跨越》,即中文在“海外”同當地文化的融合。參會者們以panel的形式就一些論題發表意見。與我在同一panel中的有陳耀南教授、龔鵬程校長和葉宋曼瑛博士。我們的議題是中華文化文學的世界觀,經介紹,龔校長原來是佛光大學校長。我才知道星雲大師的佛光山辦有佛光大學,這恐怕是星雲大師對佛教的創新!我當時的看法是大師在佛光山的一些做法似乎是吸收了基督教的做法。昆州的一些教會辦幼兒園、小學、學院、養老院和醫院,教會學校都是名牌私校,我曾在教會學院教過書。澳洲亦有天主教辦的規模可觀在各州有分校的天主教大學。 大師的佛教理念是走到人間去,積極參與社會,而不是在深山修煉,故被稱為“人間佛教”。看來這是對佛教的積極貢獻,而基督教一貫就是“人間”的。 2001年我有機會到加州。洛杉磯的友人曾帶我去參觀加州的佛光山西來寺。加州比我們昆州大氣,那西來寺要比布市中天寺宏大得多。那天我們正好看到西來寺的和尚在那裡唱“卡拉OK”,即用類似於卡拉OK的形式,拿著手麥唱佛教的經文,曲調優美,個個唱得真切而動聽,使我大開眼界,同傳統的敲木魚唱“南無阿彌陀佛“那單調的誦經有天壤之別。我覺得這倒有點像基督教唱讚美詩,用動聽的曲調唱對主的崇拜和聖經教導的讚美那樣。 2011年的世華大會先後在中、台兩地舉行。世華先在在廣州的暨南大學開兩天會,並在廣州參觀了黃花崗等景點。然後會員們飛往廈門,坐旅遊大巴參觀漳州、泉州、華僑大學等地後飛往高雄開第二階段會議,而這個階段的會議經費全部由佛光山資助,因為星雲大師也是世華會員。飛抵高雄機場後即坐佛光山的旅遊大巴到達佛光山。當晚星雲大師宴請世華與會者。會上世華秘書長傅兆祥向大師頒發了世華終身成就獎。席間我走上星雲大師坐的前排向他作了自我介紹,說我就是多年前在中天寺同他作對話的昆州作協前會長,不知他是否還記得我們。我並告訴出席宴會的會員們星雲大師當時給本會出版的刊物慷慨捐贈四千澳元的事。 參會的世華作家們住進了佛光山自己的有600多個客房的佛光酒店,以後兩天的會議和用餐(早餐在酒店用)就在酒店附近的會場和可供四千人吃飯的大食堂。早餐時我發現有牛奶和奶酪!我即想起從前交過一位美麗的女友,她是虔誠的佛教徒,寫得一手好字,常去寺廟幫忙抄寫經文。我不計較她吃素。但建議她喝牛奶,她堅持說牛奶是葷的不能喝,我們就此分手。午餐我們在大食堂吃,每人都先有一碗湯,然後服務的僧人們給每人送上米飯和豐富的素菜,並拿著大盆不斷給食客添菜,最後是一道甜食:冰淇淋!我想這基本上是西餐的格式啊。 我看到那排隊進入食堂的眾多僧人,中間有不少黑人和白人,足見佛光山的國際影響。我想這也許是佛光山提供國際式午餐的原因吧。 有人說星雲是政治和尚,陳水扁當政時他稱讚陳;去大陸時他又稱讚習近平。本人不擬對此發表觀點。本文只是回憶自己同大師和佛光山接觸的經歷。
Month: February 2023
星雲大師的內心世界 – 吕武吉
文/吕武吉 于1996 一九九五年十月二十二日上午十點,星雲大師在布里斯本中天寺邀約昆士蘭華人作家協會的同仁座談。他因早年備嚐作家生活的酸甜苦樂,對於文字工作者特別具有一番感情,所以就安排了這次聚會。我因上次沒有參加作協朋友和佛光會會員之以大師傳記《傳燈》為題的討論,也藉此機會表達我對於該書的讀後心得。 星雲大師在序中指出,《傳燈》作者符芝瑛頗能捕捉他性格、思想、與精神上的特質,並以流暢清新的文字描寫出來,但我認為這本書基本上是一部「外傳」(描述大師一生佛緣、傳燈、弘法的經歷),主要以旁觀者的立場來看大師一生的事跡,所以書中主角皆以「星雲」而非「我」的觀點出現。更值得注意的是:作者承認開始書寫時「佛學、佛理幾乎一竅不通」,只能設法「鮮活捕捉星雲大師的精神與生活面貌」,並且此書無論寫得如何成功,如何暢銷(比李登輝、郝柏村、林洋港的傳記或自傳更暢銷),比起由本人根據自己的心路歷程而寫的自傳,在細節、深度層面和說服力上可能會遜色些。 我告訴星雲大師說,他是佛教界世界級的精神領袖,有百萬以上信徒,欲窺夫子之「宗廟之美,百官之富」但皆不得其門而入者甚多。所以可能的話,希望大師將來能親自寫一本「內傳」,以饗那些對於大師之內在精神世界感到好奇的讀者,雖然內容可能曲高和寡,但必定會更真實、更有深度,在思想上的影響更大。 西方基督教的聖徒奧古斯汀(Saint Augustine, 354—430 A.D.)名留青史之自傳《懺悔錄》(Confessions),坦誠、深刻地描寫他自己內心情慾與靈魂之矛盾與掙扎,因而在西方文學、哲學、心理學與神學上都留下了極為深遠的影響。奧古斯汀對於人性掙扎之細密分析,是儒家所欠缺的,他認為人的自由意志是罪惡的源泉,而這自由意志是由魔鬼根植的,許多基督徒認為魔鬼是失落的天使,但這些上帝創造的失落天使,又如何運用自由的意志行惡呢?這些都是奧古斯汀要探索的問題。 他對人的內心世界之奇妙總是驚奇不已,他說:「一般人只知道對於大自然之高山、大海、江河、汪洋、星座等景觀的壯麗優美而嘖嘖稱奇,但對自己靈魂內心世界那更為神奇,更為令人震撼之精神景像,反而視而不見。這種優先次序顛倒的傾向,真使我百惑不解。」(Penguin Classics, 頁二一六) 對于星雲大師抱著極大好奇心之信徒與一般人,不會輕易地放棄瞻仰他內心世界的機會,這是我建議他寫「內傳」的主要理由。星雲大師說,《傳燈》在台灣非常暢銷,光是他的版稅迄今已達九百多萬台幣(他明顯地並非強調錢),若出版「內傳」銷路不見得會這麼好(他是指讀者人數而言)。 這可能是事實,但我想他應該會同意,一部作品之價值不全在於它的銷路,否則佛光山也不必花那麼大的人力、物力來編修《佛光大藏經》。至於大師之所以提起版稅,也許帶有中國歷來禪師之以否定方式來襯托肯定,或以肯定來影射否定之開示禪機方式。 我在閱讀佛光山大藏經中的《禪藏》,尤其是《星雲禪語》的過程中,對大師內心世界的探索,得到了莫大的啟示。他的一生受禪宗影響很大,同時由於他的領袖魅力、經營奇才、在挫折中的忍耐力,加上台灣社會發展中之各方面因緣配合,造成了今天的大師及佛光山在文化、教育及弘法上之旋風現象。 他的禪宗精神背景,使他的一言一語常帶有禪味、禪趣、禪機,因而在我們「外傳」、「內傳」的談論中,使我們在無意中常領悟到,他話中有話的弦外之音,使我們對于佛教的領悟上,上了寶貴的一課。 由于座談會一開始他就說任何問題皆可問,我就在偶然、不刻意的氣氛下,問起大師公開支持陳履安競選總統之敏感政治問題。我說雖然陳履安之形象不錯,但在目前台灣不少有名望的外省籍政治人物,都反對李登輝的政治環境下,以他的身份、背景來支持陳履安,難免會被認為帶有某種特別的政治訊息。 他聽了之後,倒很干脆利落直截了當地正面回答,一點也不轉彎抹角或使用外交辭令。他說:「我支持陳履安,因為他是佛教徒,是我的徒弟;假如我不支持他,反而去支持別人(指李登輝),我才是政治和尚;支持陳履安對我是不利的。」意思是說,他是在很自然的情況下,作理所當然之政治選擇,(他曾說過和尚也避免不了政治的參與),並無明顯的政治動機。 換句話說,支持佛教徒競選不足以使他成為「政治和尚」,不支持佛教徒陳履安而去支持別人,反而是「政治和尚」的作為。從他的立場來看,他的解釋不但十分恰當,而且富有禪意。禪師的話語、言談和常人之理智分析,往往背道而駛,以我們傳統的思想與價值觀念,總認為佛教高僧之捲入高度敏感之總統選舉,和帶領兩百多人代表團去大陸,會增加他的政治色彩,但星雲大師之以上說法正好相反。其「話中有話」之言外之意,給我們很多啟示。 中午中天寺招待我們吃素食午餐,同時繼續交談。我提到美國費城天普大學 (Temple University) 宗教哲學系之老朋友傅偉勳教授,曾以「國際佛教促進會弘法探親團」之學術顧問名義,參加大師帶領的代表團,聲勢浩蕩地去中國大陸訪問,吹起了「星雲旋風」。大師說傅教授目前在台灣高雄縣的佛光山作研究,我提議說以傅教授之佛學素養,若能請他來澳洲訪問,對於促進學術交流應有很大的助益。 大師並沒有立即答覆,但過了一陣子,他突然說,佛光山藏龍臥虎,除了傅偉勳外適當的人選還很多。我立即體會到他的意思,因為在午餐前他曾提過《傳燈》的作者符芝瑛女士,說她後來皈依為三寶信徒後,他就「很放心」。而傅教授雖然佛學造詣很深,但知識的領會不一定就等於是禪的領悟。 對于一休禪師曬「藏經」的故事公案,大師曾評論說:「宇宙真理,無非要己心中顯露,修行最怕捨本逐末。經只是紙印的,真心才是法,為什麼不照顧自心而只知照顧經書?祈福增慧要知門徑,參禪入佛要知機要,一切應從用心下手。珍貴的藏經,不是印在紙上,而是印在心上。心上的藏經才能生萬法。」(佛光大藏經之禪藏中之《星雲禪語一》,見第三十一頁之「一休曬藏經」) 禪宗受道家哲學影響深且鉅,它對於知識的活動與建立總是抱著懷疑、否定的態度,為了「得道」就要超越傳統的價值觀念,我們常常看到「有用」的好處,而忽略了「無用」的大用。星雲大師在談話中提到,有些信徒要給他豪華名貴汽車而被他婉拒,他說擁有名貴車,有時反而是一種負擔,一般人只了解「有」(如擁有財富)的好處,而不能體會到「無」的好處(有時沒有財富、事業、地位反而一身輕)。 人生的痛苦往往由於對事物本來面目之無知,不知道事物之短暫虛幻,所以是「無明」,「無明」導致生死輪迴的痛苦,因此我們必須參禪覺悟;「平常心」、「無為」就是這種覺悟的結果。為了達到這種覺悟(即成佛),禪宗認為最好的修行方式是不作任何的修行,即「不修之修」,因為有目的、有計較心的修行是有所為而為,是「有為」而不是「無為」。 我們在日常行為中,一旦以「無心」、「無為」行事,表現出來的就是自然,即「萬物靜觀皆自得」的境界。當代的中國哲學家馮友蘭先生曾說:「所以(禪宗)修行的道路,就是要充分相信自己,其他一切放下。不必於日常行事外,別有用功,別有修行。這就是不用功的用功,也就是禪師們所說的不修之修。」(《中國哲學小史》,頁二五三) 在座談會的當天晚上,佛光山與國際佛光會在布里斯本之市政廳主辦,「尊重與包容」佛教音樂會,場面盛大,組織緊嚴,充分地表現佛光山、佛光會之組織與動員能力,這一切皆須歸功於星雲大師的領袖魅力與企業管理才能。 在音樂會上,大師有以下的禪話開示: 「在我們的家庭裏,整理得窗明几淨、舒適美侖的客廳,如果能擺設一盆淡雅香潔的鮮花,整個客廳將顯得生氣盎然;在潔白寬大的牆上,如果懸掛一幅煙嵐雲嶺的山水國畫,整個山河大地彷彿擁懷在抱;一盤色香俱佳的菜餚裏,如果加點調味品,就更可口美味了。禪,就像茶几上的那盆花,牆上的那幅畫,菜餚中的調味品。在我們的生活裏,如果能加上一點禪味、禪趣、禪機,人生的情況就別有意境了,正是『平常一樣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星雲禪話序)。 這段話具有文學的美、哲學的智慧、禪的情趣,所顯現出的星雲之內心世界,和《傳燈》外傳所記載的雲遊五大洲、風塵僕僕地四處弘法的星雲,特別是他的外在事功,似乎是屬於迥然不同的境界。任何親聆過星雲禪話的人,他們心目中的大師絕沒有「政治和尚」的映象,也許他的生命就像多層面的萬花筒,難以從某一角度來評價他,他在許多人心中不同形像的隨機變化,可能才是真正的星雲大師。在這種理解下,他的內傳是活在千萬信徒與大眾的心中。
【命题创作】土著随想
这是一幅拍摄于2023年1月26日澳洲日庆祝活动中拍摄的照片,由韦钢拍摄。照片的前景是一个可爱的土著儿童。背景有三位土著成年人。这幅照片包含了丰富的社会人文内容:民族、土地、儿童、文化、殖民、共和等等。想象和发挥的空间应该很大。但因牵涉社会问题,也具有一定难度。 请以这张照片为素材,通过你的理解、想象和发挥,写一篇诗歌或者散文,字数不限。 以下投稿表达的是作者个人的感受和观点,意在文学交流,不代表昆士兰华文作家协会的立场观点。欢迎大家继续投稿。 《一幅照片引发的感想碎片》- Lisa 《心安就是吾乡》- Sail https://qcwriters.com/home/?p=1852 一幅照片引发的感想碎片 Lisa 1 四万年的古老梦幻 延续至今 一切的音符在你的脸上 你的眼中 2 你读不懂Ta的 Ta读不懂你的 眼睛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3 你的世界没有上帝 一花一木皆为神灵 你腰间的红布 留下一道连接历史的霓虹 4 无奈商业替代了图腾 你的树皮画进了美术馆 你的点线图T台正秀 石器时代和工业时代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