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篇
- 在納魯阿瓦希亞 橋 人
- 英倫玫瑰與法蘭西精靈 薇 薇
- 奧地利火車上遇帥哥 珂 珂
- 天街新顏——重逛前門 立 言
- “出身”與“表現” 傅金枝
電影文學
- 魚牙兒 ( 2 ) 大 衛王
- 詩三首 袁養震
小說連載
- 《蓮》第三十二章 仁者愛人 3、做回本真 何學威
- 我的新西蘭文壇好友 魯 漢
在納魯阿瓦希亞
橋人
四百多公里長的懷卡托河,在這裏已經變得相當安靜,河畔依依垂柳。
車賓士在一號高速路上,經過亨特利大概十多分鐘,就進入了納魯阿瓦希亞。旁邊的陶皮裏山,對懷卡托毛利部落而言是神聖而又偉岸的,那裏安息著部落的先祖、酋長和國王。
進入老陶皮裏路時,就有青草氣息撲面而來。蒼老的楊樹像巨大的傘,稀稀疏疏的幾棵,就能把整個草地給覆蓋上。沿著懷卡托河延展的老陶皮裏路,就像一張大弓架,指向西邊和北邊的哈卡裏馬塔風景保護區。
酋長級人物開門歡迎,一根似乎象徵權力的拐杖指天指地,其嘴中念念有詞。沒有英文翻譯。因此,其表情顯得煞是威嚴。當然這程式就像哈卡戰舞,在今日是友善意多於敵意。
他們唱一首毛利歌歡迎我們。我們回唱了一首毛利歌答謝他們。
愛並非借新近之物傳下來,
而是由先祖傳下來的;
土地以及它帶來的福祉,
也是由先祖傳下來的;
信仰、希望和愛,
都是由先祖傳下來的。
這首歌的旋律,很有民歌的風格。它呼應了一則古老的毛利諺語:食物乃人之血液,但人的福祉關鍵在土地。和很多其他毛利歌類似,最後都會落腳到信仰、希望和愛。
他們於是又回唱了一首,並用毛利碰鼻禮來迎接我們。
部落文明自然是由先祖傳下來的,但毛利文化在紐西蘭的位置是越來越尷尬。看今天的毛利文,都幾乎以拉丁化。不知道這是應該高興的事情還是應該悲傷的事情。
會堂上掛放的先輩們肖像,暗示著萬般輝煌俱成往事。那些多年中殘酷的與自然與侵入者的鬥爭,都幻化為雕塑,供人瞻仰、憑弔。
這個安靜的小山坡,建築朝向東北,難道是與遙遠的作為先祖來源的島嶼作某種聯繫嗎?簷柱上海洋色彩濃鬱的浮雕也在暗示著這層意思?
晚飯之後到坡下散步。一個小小的人工湖,有兩位毛利老兄在釣魚。木板鋪就、鋼鐵作架的橋通向開闊的草地。順著兩道車軲轆印走去,西下的夕陽,有金色的餘暉。無名的小花開在無邊的草甸上,讓人湧起淡淡的憂傷。
草地盡頭又是一座同樣格局的橋,下麵是灌木叢。車印通向了一座孤零零的房子,房前停了一輛車。我們不想探究它的秘密,就回來。
回時暮靄四沉,遠處懷卡托河邊的哈卡裏馬塔山,鬱青而高大。
一個下午,我們終於來到了懷卡托河畔。河隱藏在灌木與喬木混雜的林子裏。
我們走向它的時候,是下午,夕陽光仍在樹梢的當兒。
有毛利人家在往大卡車上裝貨物。我們得到了確認,河就在北邊。
它實際上是那麼近,問路之後再走幾步就可以看到樹林縫隙中的水影了。那麼無聲無息、毫不張揚的流淌著。讓人靜穆。
兩岸的樹木伸向水面,如果有艘船就好了,我心想。
河水不像想像的那麼澄澈,但已經很清澈了。
有水妖般深黝的水草在微微地動著——那麼地不動聲色,就像靜止一般。
一座部分延伸進河面的橋,沒有護欄沒有頂棚。透過漏格子的橋面,能看到水靜靜流動的樣子。
哪怕有個小筏子也好,我心想。
六點多鐘的清晨,鳥雀早已經叫過一輪了。
我透過落地窗望向哈卡裏馬塔山,向陽處是暖金色,背陰的地方則是黛青色。山腰以下被一層濃濃淡淡的霧籠罩著。
乳白色霧帶,精靈般飄蕩,系在群山之腰。
底下的無邊的草地上,是黑色的牛,灰色的牛,黑白色相間的牛。它們散落一地,似乎絲毫不為這人間美色所打動。
太陽再升高一點,霧機靈地與此同時又帶點害羞地,飄蕩到新的晨陰處。
它,似乎在與太陽在捉著調皮的迷藏……
英倫玫瑰與法蘭西精靈
薇薇
世界之大,到處都有美女,常常被提起是:熱情如火的西班牙女郎,性感奔放的義大利姑娘,金髮碧眼身材高挑的北歐佳麗,在選美比賽中屢屢奪冠的委內瑞拉小姐,還有印度西施,甚至韓國的人工美女。世界之上定有許多最貨真價實的美貌,最令人讚歎不止的姿容,環肥燕瘦,花入各眼,孰優孰劣,豈能比較?
英國的電影和電視劇中美女如雲,她們可能永遠也無緣躋身於好萊塢大牌影星之列,她們的名字常常混雜在一大堆配角演員名單中,她們的演技不錯可命中註定不能光芒四射,唯獨她們的美貌如天邊的彩虹一般讓人賞心悅目,為英國影視平添姿彩。英國的美女大多有一張嬌嫩嫵媚的鵝蛋臉,有的面頰略嫌稍長,偏偏增添了幾分特別的魅力。她們的面色皎潔如山茶花,額頭豐潤飽滿,淡粉的雙頰像古典玫瑰一般,挺直秀麗的鼻樑是古希臘式的,碧眼秋水般閃著神秘的光,嫣紅的雙唇似帶著露水的草莓一樣嬌豔欲滴。她們的肌膚雪花般白皙,她們窈窕的身姿難描難述,個個都有天鵝般的欣長脖頸,雙肩線條優美動人。不過,再美麗的眉眼,再標緻的臉蛋如果沒有顯露出內心的思想和情感,沒有時光賦予的特定氣質,那一切的美麗不就如塑膠花一樣呆板,泥塑一般無生命力嗎?
英國美女多是優美典雅的淑女,她們的出眾之處就在於其複雜獨特的氣質。良好的學識和一流的修養使英國美女深具知性之美,她們舉止過於得體內斂,很難表現內心的激情;她們女人味十足,但矜持自重,不會敞開心扉;她們唇邊掛著溫柔親切的微笑,可透出一絲揶揄;她們的目光深邃迷人,卻閃著絲絲涼意;她們的動作嫺靜,眼睛很少顧盼流離;她們的嬌豔嫵媚蒙上了一層又莊重又神秘的面紗,更能引人遐思;她們從來拒絕展現自己靈魂的深處,心弦只有特定的手才能撥動。她們是英倫玫瑰,怎麼看都是高貴的。
法國美女骨骼纖巧,面容精緻細膩,她們的美不在於漂亮的臉蛋和無可挑剔的五官,而在於超脫凡俗的氣韻,是由容貌、身段、言談、態度、舉止、神情構成的那麼迷人的一種天然風韻。法國女子毫不慎重,因此極之浪漫;她們穿著看似隨意,實則非常藝術;她們常常心血來潮,有變換無窮的情趣;她們楚楚動人,每每顧盼生姿;她們率性風騷,卻有天真無邪可愛的孩子氣;她們善於賣弄風情,往往靈魂質樸純真;她們不管年齡幾何,身為幾子之母,永遠保持少女的氣質;她們骨子裏浪漫多情,仿佛為愛情而生,所有的過失都不是她們的錯誤,所有的隱衷都可得到諒解。法國美女是墜入凡間的精靈,一半兒在天上,一半兒在地上。
茱麗葉·比諾什是具有國際聲譽的法國大牌影星,她是法國美女的傑出代表。比諾什儘管沒有閉月羞花、傾城傾國的美貌,也不再年輕,但她真是很美,她美得不可思議。她的目光非常清澈,卻述說著一切故事,那清澈是歲月沉澱之後的純淨,那複雜是生命萃取過後折射出來的千般光彩。她總帶著那麼一縷憂鬱,總有些許疏離感,豐富的內涵和外延使她的美麗朦朧又深邃。
被法國人譽為“永遠的至愛”的索菲·瑪索是另一位法國大明星,她是永遠的美女,顛倒眾生,已從影幾十年,歲月算什麼,被索菲·瑪索的纖纖玉手輕輕一揮,就不知所蹤了,她永遠保持少女般的清純和恬靜,魔力無法抵擋。
等到陽光普照,霧便徹底消失了。
奧地利火車上遇帥哥
珂珂
小時候起,我就對書上畫報上所看到的奧地利非常迷戀。
那聖誕節時被白雪覆蓋夢幻般的美麗小鎮,春天穿著美麗民族服飾的姑娘,夏天滿山盛開的花朵,秋天原野上的各色斑斕 ,這些總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吸引著我。
我們這次旅行是乘火車前往薩爾斯堡。隨著火車有節奏的韻律欣賞著沿途夢幻般的景色,我忍不住拿起相機對著窗外一通亂拍。
窗外,一個又一個別緻的小院村落快速地在眼前閃過,在歐洲這樣的遊歷非常愜意,氣候宜人,白雲,碧空,遠山。
這時, 車廂廂房的玻璃門被打開了, 一個很陽光的青年很有禮貌的在門口問,他是否可以與我們同坐這個車廂?
我用眼睛掃了他一眼,這是一位很帥氣的小夥子。
我的頭略略頓了頓:“當然可以。"就又開始擺弄那不太聽話的相機了。
青年很安靜,他身著墨綠色細毛線織成的毛背心,裡面有一件淡綠色的襯衫,和他那雙像綠寶石似的眼睛非常相襯。他看我擺弄著相機捕捉景色很不理想,似乎纳闷我怎麼可以從高速奔馳的火車上清晰照到窗外那一閃而過的風光?
他看著看著實在忍不住了:“鐵路邊的風景其實很一般,不如下一站你們和我一起下車,我家鄉的風景那可比這好多啦。"
我們驚訝的一起抬眼望著他,帥哥那會說話的綠眼睛裏透出了真誠,沒有一絲的虛情假意。
這樣的邀請真讓人喜出望外,我們正愁沒能有機會近距離瞭解這裡的民風呢。按奈住自己的表情,定了定神,我和兒子用中文商量了一下,臨時決定:中途下車。
年輕人說他叫托馬斯,在維也納大學讀書,是學藝術史的碩士生,近距離看著那深綠眼睛,原來綠眼睛竟可以綠得如此動人,深邃處綠似海水,閃爍著智慧、機智和熱情。當他知道我們來自中國時,用著帶有德語口音的英文說:“和中國五千年的歷史相比,奧地利的歷史就短了很多了。"
“奧地利有記載的歷史是從西元前400年的諾裏孔王國開始。"他看我們對他的國家如此嚮往,便生動地向我們介紹著奧地利的歷史、人文和藝術。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奧地利的歷史居然有那麼的曲折,聽他娓娓動聽的介紹我不禁暗暗讚歎,原來這個小國已有2400多年的歷史。奧地利在西元前15年就曾被羅馬人占領,中世紀早期的移民使這裡逐漸日爾曼化,並使這裏的基督教得以普及。哈布斯堡王朝從13世紀起, 統治這裡已經600年之久。18世紀是奧地利最輝煌的時期, 那時的奧地利得到空前擴張,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哈布斯堡王朝終於崩潰。1815年成立了以奧地利為首的德意志聯邦。
1866年因戰敗而使聯邦解散。1867又與匈牙利一起成立了奧匈帝國長達40年左右。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曾被德軍佔領吞併,二戰後又被蘇美英法四國所占領有十年之久,直至1955年占領軍才撤出,從此獲得獨立。
現今的奧地利有著永久的中立法,不參加任何軍事同盟,不允許在其領土上設立外國軍事基地。
從他滔滔不絕的言談中,看得出托馬斯很為自己的國家驕傲。
這位陽光般的小夥子為我們的在旅途增添了樂趣,也使我們更加深了對奧地利的認識,也是我第一次感到旅行中也可以與第一次相識的人相處得如此舒適與和諧。
說著話,托馬斯的家鄉梅克鎮到了,我們一起走下了火車。托馬斯說:“我家住在多瑙河的旁邊,從這裡穿出去就是個葡萄園,葡萄園的……"
“多瑙河?"我精神一振,縈繞心中多年揮之不去浪漫的‘藍色多瑙河情結’這時開始發酵了。
“我怎麼沒看到河呀?"“多瑙河有多寬?"“現在河上還有沒有那種可以過夜的遊船……"一連串的問題,我脫口而出。
托馬斯一時都不知道應該先回答我哪一個問題,看著這張和兒子大不多的,充滿青春氣息的臉,我明白了他並不是我們那個時代的人,對中國人的“藍色多瑙河情結"更無從認識,我的問題一定他不理解。說著走著, 前方初秋的田野映入眼簾,金黃的,火紅的,藍紫的,翠綠的色彩撲面而來,如古典的油畫般層次分明。那散佈在小山坡上色彩斑斕的各式住宅、庭院,以及花團族擁的小店,美麗得宛若賀卡的畫面,我的腳步不由得放慢,只任手中相機“卡查” “卡查”聲響不斷。
見我探頭探腦,仍在到處找尋多瑙河的影子,托馬斯笑著安慰我:“別著急,再轉一個彎就可以看見多瑙河了。"
一聽說嚮往已久的多瑙河就在眼前,性急的我顧不得許多,將我的相機交給了托馬斯,就順著他指的方向跑去。
哇!看見了,一拐彎,多瑙河還真的現身了!久違的多瑙河,你從多少中國人的夢中流淌過呵!
從山上高處望去,多瑙河並不很寬,緩緩的河流迂迴與山間,銀色的河水在陽光下閃爍著,冷豔而優雅,這就是小約翰·施特勞斯的多瑙河哦,那著名的樂章頓時在我腦海裏回響。回頭瞭望,艷麗秋色下,兒子身著紅色衣服,帥哥身著綠色襯衫,秋陽下,好一幅美麗的畫面哦!只是遺憾手中沒有了像機。
我伸出手指,做了一個取景的方框,就將這幅畫面永遠地攝入我的腦海之中了。
很快到了托馬斯家住的小村落,村落的主色調是綠色,從建築物到人們的服飾,從裝飾品到姑娘頭上的蝴蝶結,從老婦人的圍裙到咖啡館的簷棚,各種的綠色配搭成型,顯得那樣的優雅,那樣的協調,那樣的獨具品味,難怪托馬斯的裝束讓人過目難忘。
在村口的露天咖啡屋裏我們請托馬斯一起喝咖啡。
托馬斯用本地語言和店主寒暄著,可能是這裡的中國遊客不多的緣故,店主對我們非常的友善。
喝著咖啡托馬斯說得更加神采飛揚,他說這座老咖啡屋在他出生前就已經存在了,這裡的咖啡很出名。怪不得咖啡店看上去古老雅致而富有詩意,店內店外都布滿了各式的鮮花,看得出主人非常的熱愛生活。
可愛的托馬斯說他也很嚮往中國,他說他等到工作賺錢之後,一定要去中國旅遊。由於我們是他在奧地利見到的唯一“自由行"的中國人。他還說他希望能去中國游時也能是一個“自由行"的遊客。
我們對望一眼,邀請他的話語說不出口了。
從咖啡店出來,托馬斯還邀請我們再去他的家坐坐,可我們還要繼續前往薩爾斯堡,因為那裏已預訂好了酒店時間,我們不得不和托馬斯道謝並和這個美麗優雅古老的小村落說聲再見了!
村口,托馬斯向我們揮手,回望這建在俊美山巒中寧靜河畔此刻色彩斑斕的小村落,和在這裡生活的如托馬斯一樣純樸陽光的人們,這古樸的美一下子沁入心田,我被深深陶醉了。
天街新顏——重逛前門
立言
前門一條街重建了。北京從清代就有“窮崇文,破宣武”的惡噱,現在終於成了歷史。正逢“十八大“閉幕這天,和妹妹一起重逛前門。
前門大街始建於580年前明成祖朱棣營造北京城,是明清歷代皇帝天壇祭天、南苑狩獵、南下出巡必經的禦路,原名為正陽門大街,清中期已是“貨如山積,酒榭歌樓,歡呼酣飲,恒日不休”,乾隆皇帝題詩“麗日和風調玉律,彩幡花勝耀天街”,因此得“天街”之美譽。清朝內城是八旗駐防區,漢、回等各族臣民只能居住在外城,即今二環路以外。元明清三代帝都,物華天寶,人傑地靈,正陽門大街以及東西兩側縱橫交錯的胡同,不僅是北京中軸線的重要構成,而且是舊京建築、商賈、會館、梨園與市井文化集大成的所在,廊坊頭條、二條、大柵欄、鮮魚口、門框胡同、糧食店街……一直延伸到天橋,每一處地名,都曾孕育著一方繁華興衰,都有著述說不盡的故事。
走過修葺一新的前門箭樓,赫然見一座金碧交輝的牌樓——是了,這就是我從未見過的正陽橋牌樓的複製。建于明朝正統年間的正陽橋牌樓,五間六柱五樓式,是京城最大的牌樓,與正陽門城樓、甕城與箭樓——即俗稱的“前門樓子”合為統一的一組建築,矗立在紫禁城、大清門(明代稱大明門)前,盡顯皇家威嚴。這座牌樓屢經兵燹火災,最慘重的一次是1900年的庚子之變,義和團縱火燒毀前門外老德記藥房,正陽門前一片火海,這座牌樓也未能倖免,雖又經重建,最後於1955年在學習蘇聯建設現代化城市的規劃中被徹底拆除。它巍峨的身影一直定格在歷史照片和老北京人的記憶中,歷經半個多世紀,終於按原來的樣式重建于原址,于後輩晚生與眾多的海外遊客,總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新建的步行街,據說是依照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風貌,沒有懸念的是以現代商業為主打。一座座中西合璧、挑簷筒瓦灰磚牆的老建築從水泥、大理石貼面中被重新剝離出來,凸顯其百年滄桑,見證著曾經的蘊藉厚重。舊京老字型大小紛紛以新面孔亮相:大北照相館、月盛齋清真牛羊肉、慶林春茶莊、都一處燒賣、全聚德烤鴨店……其中以全聚德修繕得最為氣派:門臉是重簷廡殿頂的牌樓式樣,金字招牌也是天青地的鬧龍金匾——很納悶什麼時候全聚德烤鴨和皇家沾上了邊兒?倒是毗鄰的“都一處”燒賣相傳乾隆私訪時光臨過,那塊禦筆親書的匾額毀于文革,如今老店重張,怎能不借重這位文采風流的真龍天子呢,他的塑像就站在店門口招徠顧客,真有點替這位皇帝抱屈。記憶中這裏的燒賣分豬肉與三鮮兩種,還有小米粥佐餐,價格實惠,味道也還算不錯,現在一定今非昔比了。
越往南走,世界品牌的名店、銀行越多,老街重建,整舊如新,白石禦路兩側,落地玻璃大窗裏華燈溢彩,樓宇間有電滾梯上下,再加上大門前的花壇花架,青花瓷的街燈,仿古建築加高檔商業,是時下城市流行文化的最佳範本。
走到珠市口大街十字路口,隔街相望,珠市口教堂還保留在原地,這座教堂文革後成為崇文區業餘大學,後來又改作綢布店,上世紀九十年代,我曾在這裏參加聖詩班的事奉,聖誕夜禮拜的一曲《聖善夜》獨唱,激情澎湃,至今還是我的保留曲目……“當當當”——思緒紛繁之際,一輛有軌電遊覽車緩緩開來,提醒我“天街”重遊到此為止了。
\重建的前門大街,與上海新天地,廣州上下九一樣,都是以重現當地典型的建築風貌,打造現代的商業、旅遊新區,也是當今世界文化潮流。重建總比湮沒好,只是抱殘守缺如我,總在琳琅滿目的商品中固執的尋覓著過去的燈紅酒綠,市井風情,總是想起林徽因當年悲憤中的斷言:“以後你們重建的充其量也是個假古董!”
白酒的瘋狂
傅金枝
本文的題目以及下面打引號的一段,都引自2012年11月7日的《新京報》。該報由《光明日報》主管,是一份有官方色彩的報紙,想來消息不會有假。
“Wind統計顯示,14家白酒類上市公司今年前三季度共實現營業總收入807.5億元,同比增長43.1%;實現淨利潤297.6億元,同比增長88.65%。其中,茅臺、五糧液兩家白酒企業淨利潤之和為182.22億元。同期A股市場43家家電企業淨利潤合計為157.18億元,同比增長2.32%。白酒兩巨頭前三季度淨利超過43家家電企業淨利總和。”
茅臺、五糧液兩家酒廠的淨利潤竟然超出A股市場43家家電企業的利潤總和!更何況家電行業中還包括像海爾、美的、長虹這些巨無霸企業。
見到這則消息,竟然嚇了筆者一個筋斗!難道深圳、上海、青島這些國際有名的大城市中最大、最現代化的企業,還遠遠地不如一個位於中國最落後的貴州省的一個很偏僻的懷仁縣的一個偏遠的小鎮茅臺鎮的一家酒廠?
據說高檔的茅臺、五糧液每瓶的價格已到了近2000元的水準,更有些5年或者更陳的陳酒,價格到了一萬元以上甚至幾十萬元。高檔酒賣到如此的價位,這利潤能不高嗎?
是什麼因素支撐了中國高檔酒類的令人乍舌的價位,是什麼因素導致了高檔酒類的畸形繁榮?
是腐敗!
中國人民是世界上最為節儉的人民,何以人們都如此如癡如醉地消費起高檔白酒來了呢?難道他們真地甘心掏出他們的血汗錢來,花上2000千元買那一仰脖就吞進肚裏,之後一泡尿就排出體外的高檔的茅臺、五糧液?
原來喝高檔酒的人並不買酒,買高檔酒的人也並不喝酒。那麼高檔酒都是誰人掏錢買的呢?高檔酒的消費者和買單者之間如此荒誕的錯位現像是如何形成的呢?
買高檔酒的一個情況是公款消費,掏的是公家的錢。其實公家的錢也是老百姓的錢。這些自稱是公僕的官老爺們把老百姓的錢,就這樣大大方方地,其實是恬不知恥地買高檔酒消費了。
買高檔酒的第二種情況是民眾自己掏錢,買來後不是自己喝,而是孝敬官老爺。過年過節,提著瓶茅臺、五糧液到官員那裏走動走動,積累點感情,以求日後辦事方便。到真正有大事要辦需要掏大錢時,才不至於讓人覺著是臨時抱佛腳,太過唐突。白酒因此成了平頭百姓平時拿來聯絡感情,孝敬父母官最常用的媒介物。
官場的腐敗造就了高檔白酒的市場,造就了高檔白酒市場的畸形繁榮,造就了高檔白酒市場令人乍舌的高價!
“白酒的瘋狂”所折射的是“腐敗的瘋狂”。這就像是光頭上的蝨子,誰都看得清楚,誰都明白的事。其實政府在向人民展示其反腐的政績時,大可不必展示抓了多少貪官,破了多少貪腐的大案,只要到商場裏看一看高檔酒的價格,即可一目了然,最清楚不過地反映出政府反腐工作的成效。高檔白酒的價格,比任何誇誇其談的報告,比任何讓人眼花繚亂的數字,都能更為準確,更為直接地反映出政府和社會廉潔的指數。
建議就將茅臺和五糧液的價格作為衡量中國政府和社會廉潔度的指數。
2000元以上:極度腐敗;
1500——2000:嚴重腐敗;
1000——1500:相當腐敗;
700——1000:輕度腐敗;
500——700;基本廉潔;
500元以下:廉潔。
2012年11月24日於奧克蘭
魚牙兒
電影劇本
——大衛王
( 2 )
片名:魚牙兒(暫名,或英語:鯤齒)
一片漆黑。
畫外音加跳動字幕:文革期間,中原大學歷史考古係教授安子厚從修水利工地被破壞的殷商遺址中意外尋得了兩枚有甲骨圖文符號的魚牙……
黑暗中,隱隱約約兩個人影在拉扯爭執。
“我給你說了我-沒-見!”
“那怎麽不見了一個?這宿舍裏就你看過這東西,你不能走!你得給我說清楚!”
“你別拉我,告訴你安子厚,你就等我去校革委會揭發你吧!”
“你!蔡文安!……”
咚咚咚跑走的腳步聲。
黑暗裏,隱出一個破舊的窗櫺。
外面,兩片窗玻璃上有左右對視的兩個紅色毛澤東戴軍帽版刻拓印側面頭像。背後是糊滿了整個窗戶的報紙。
左面毛澤東臉部背後報紙上,一點點出現一個手指摳的破洞。
一隻眼睛露出來,定定地從破洞裏看著前方。
外面街景蕭瑟,文革大字報鋪天蓋地。
墻邊的大字報一角人名打上紅叉的‘打倒XXX!油炸XXX!’的標語被風卷起。
眼睛從洞口不見了。
屋裏,窗外昏暗光線下的書桌前。
消瘦的戴眼鏡男性的背影從窗戶上下來再慢慢坐下。
男子背心処臟稀稀的到處都是破洞。
男子在桌前忙碌。
“……就是它呵,當時挖溝,老鄉一鎬頭下去,就刨出來還打在我腿上。一共倆個被土粘在一塊,好像塊土疙瘩。我看見這塊土疙瘩就覺得這是個寶貝,果不其然,我把它一掰開,嘖嘖……”
“只是,另一顆沒了。”男子沉思著說。
“小蔡沒拿誰能拿?他看見我掰開的,也看見我揣兜裏帶回的,怎麽不是他?唉!算了,當時這些陶片全被老鄉們隨便就這麽扔了,他們哪知道這都是些研究中華古代文明的寶貝啊!”
話外女音:現在是非常時期,你可要當心啊……
“……一看這也是個有生命的東西啊。你想想魚沒了牙還在。我覺得呀,這魚牙就是有靈性。你說它爲什麽偏偏被老鄉扔我身上?幹嗎是我把它掰開?這分明就是在提醒我,我能為它做點什麽。對不對啊素芬?天將降大任與斯人也。”
男人抿口水,杯子放一邊,轉過臉得意的笑笑。
隱約鍋臺上忙碌的女性身影。
戴眼鏡男子正面,滄桑疲憊。
男子鼻樑上的鏡腿關節処卷裹著發黑的白膠布。
“這是顆什麽魚的牙?這符號又代表什麽呢?”男子推推鼻樑上的近視眼鏡,湊近魚牙仔細觀看。
手裏魚牙狀的東西被手指摩挲,
魚牙特寫:斑紋累累的魚牙一面扁平,一個甲骨圖文‘子’字外刻有三道清晰的圓弧痕。
男子回頭:“我見過當年喬翰笙老師珍藏的照片,那是他抗戰回國前去靠近南極的島國新西蘭考察時拍的,當地毛利人的首飾工具神廟甚至臉上刻的花紋和這確有幾分相象。莊子《逍遙遊》就說,越人文身呵……
“哎,謝謝啊素芬,小心!懷孕了可別累著……”
女性手端暖壺過來,往茶杯注水,熱氣裊裊……
“……莊子提到的‘斷發文身’的越人就是當時閩粵浙的少數族裔,他們後來應該有一條自閩粵向東南方向輻射的遷徙路綫。當然這也只是一種推設。歷史畢竟是用實物説話,但大膽推理也是一種方向。沿著這條路綫考察應該會有收穫的。可惜現在我啥也幹不了,只能把想法寫出來,等以後了,唉!”男子將文稿從抽斗拿出,翻看著。
隱約飯桌前忙碌盛飯的女性身影。
“吃飯吧。”
“哎哎。”男子應聲將魚牙小心地放在稿紙上。
窗外高音喇叭傳來雄赳赳的歌聲:拿起筆來做刀槍,我們一起鬥黑幫,若是他們敢反抗,一定把它消滅光……
吃飯的一對男女對望一下,男子趕快跑到窗戶上在洞口処向外張望。
鏗鏘歌聲中,遠處,一隊紅衛兵正押解幾個破衣爛衫鬍子巴茬表面文文弱弱的人。
口號聲中,他們脖子掛著打著大紅叉的牌子在遊街示衆。
黑洞洞的屋裏,窗戶上觀望的人回身趕緊收拾桌上東西。
男子動作慌亂,將陶片魚牙等放在稿紙裏卷裹。
粗燥的手指快速將一遝稿紙卷到最後,停頓一下。
稿紙上《南太平洋波利尼西亞族裔與中華民族淵源關係之推論》清楚顯露。
隔壁傳來“咚咚咚”的砸門聲。
男子快速捲動。
卷完稿紙,放進抽斗,似覺不妥,又起身跑到墻邊立著的碗櫥邊俯下身子。
女人過來幫忙,被男子拉到一邊:“你別動,小心身子!”
男子用力搬開櫥櫃。
櫥櫃後邊漏出剝落的石灰墻皮。
隔壁“咣噹”一聲,門被撞開的聲音和打罵聲傳來,墻皮石灰抖抖落落。
男子趕緊回身把抽斗的東西拿出,跑過來。
手指點著先從上再從左數了數,落在一塊紅磚上。
紅磚被抽出,男子雙手不停地往裏塞東西,塞好後小心地把這半截長條橫磚復位。
男子推好碗櫥,快速將碗櫥的碗筷扶正。
畫外女音:子厚,聽,他們來了!
“咚咚咚” 砸門聲起。
“記住啊,上七左十二啊,”
“安子厚!”門咣噹一聲應聲而開。
闖進來的幾個紅衛兵,把稍稍發愣的男子一把揪住,寫著“打倒反動學術權威安子厚”的大紙牌不由分説掛在男子被壓下的脖頸上。
粗鐵絲窩進肉裏,男子眼鏡被粗暴地撞掉:“我的眼鏡,我的眼鏡……”
人被押出去了,一隻黃解放鞋狠狠踩在眼鏡上,眼鏡碎裂了。
門外口號響起:“打倒反動學術權威安子厚”“打倒走白專道路的安子厚!“徹底批判安子厚……”
畫外音:從此安子厚再也沒有回來。(待續)
詩三首
袁養震
蝦園
大河奔流林木盛,晴空陣雨飛彩虹。
地熱發電騰雲霧,樂園戲童鑽鐵洞。
青少騎車噴清泉,溫水養蝦樂釣翁。
熱水泡腳精神爽,餐館海鮮宴親朋。
滑雪場
火山高插白雲端,大雪乘風落山澗。
平斜雪面覆絨被,陡峭岩壁圍周邊。
纜車上下送客流,滑板左右走蛇彎。
前撲後繼是新秀,花樣翻新顯老練。
春遊
假日郊遊雲海間,林茂草肥牛羊閒。
道旁枯木三千歲,蒸氣絞車一百年。
水湧沙灘卷白浪,風舉紙鳶上青天。
碼頭垂釣空手回,海邊湯池泡溫泉。
《蓮》第三十二章 仁者愛人
何學威
3、做回本真
妙梁連夜兼程趕回王城,直奔西山白雀寺,照顧王后日常起居的獨眼師太正領著妙梁行走在寺廟外廊裏。
妙梁急切問道:“母后一向可好?”師太答道:“一向還好。”妙梁詫異道:“沒有生病?”師太卻道:“也許有些思慮成疾吧,見著太子殿下回來,她會神清氣爽的。”
在大殿外羅漢松下,王后遠遠望著妙梁迎了過來,妙梁上前跪下稱道:“母后,孩兒給您請安。”
王后上前一步拿著妙梁的手,牽他起來,心疼地說道:“看去清瘦了許多,也黑了不少。”妙梁道:“在外面看見陽光的時候比宮內多很多,自然會黑一些,也就顯得瘦一點,母后身體可好?”王后道:“前幾日抱恙,現在好多了。”妙梁怪道:“快報謊稱您重病在身,孩兒一路憂心忡忡。”王后卻道:“他們怎敢謊報,是為娘叫他如此說的,怕你延擱回宮——不想,害孩兒擔憂了。”
妙梁高興道:“母后平安就好,只是不知母後為何要如此倉促將孩兒召回來?”王后道:“自然是有它的道理。”妙梁道:“您說,孩兒聽著。”王后提議道:“娘倆走走。”
妙梁攙扶著王後邊走邊說:“好。”王后於是道:“你不會忘記這次離宮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吧?”妙梁道:“孩兒怎會忘記,因私祭妙善,獲罪于父王,母后因此被放逐到了西山。”王后點頭道:“記得就好。”
妙梁道:“孩兒怎會忘記母后為著孩兒所遭受的苦難和不公的待遇,您從小就護著我,到現在依然如故,為此,您沒有少受父王的責罰,孩兒深感內疚,無以為報。”王后道:“為娘對自身受責罰倒不放在心上,我憂慮的是你的前途。”妙梁寬慰道:“母后無需多慮。”
王后道:“你知道在王宮生存的法則就是‘子以母貴,母以子貴’,母親的尊貴受損必然連累兒子,母后擔心這種責罰動搖太子的地位。”妙梁道:“不會,父王應該是一時氣惱,他會接您回宮的。”王后告知道:“我急著要你回宮,是聽說,父王等你回來,要舉行廷試。”
妙梁反問道:“廷試?”王后接著告知道:“就你和妙權參加,名義上是檢查督促你們的學業,我擔心有人想‘廢長立少,廢嫡立庶’,有人既覬覦著王后的位置,更想謀得太子儲君未來國王的寶座,你長期離宮十分不利。”妙梁問道:“您說的是——”王后道:“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已處心積慮多日了。”妙梁為人忠厚老實,他道:“我和妙權手足情深,勝似嫡親,不會發生令人不快的事情。”王后卻道:“傻孩子,這種事情由不得你們,你們常常是宮廷權力爭鬥棋局中的一顆棋子,任人擺佈,還不自覺。”
妙梁道:“母后,孩兒真的遲鈍於宮中的權術,厭棄歷朝的爭鬥,孩兒只想何日何時做回本真的自我,愛我所愛,做我所做,這次我在落霞島上親眼看到一對恩愛夫妻,因妻子和剛出世的孩子一道感染瘟疫而去世,丈夫因此而瘋了,大悲之餘,孩兒有感于貧賤夫妻,可以為情而瘋,至純至真,孩兒生在帝王之家,想真愛不得,豈不是不如一介平民。”
王后道:“你又犯傻了,別人是希望生在富貴人家而不得,你能出生在王宮,是前世的造化,你天生就不屬於你自己,你屬於王室,屬於國家,屬於臣民,至尊至貴。”妙梁反問道:“什麼時候,我屬於我自己?母后,您告訴孩兒。”王后告知道:“沒有,只有當你服從於王室、國家和臣民時,你才能找到你自己,你作為儲君,肩上的責任高於一切。”妙梁道:“母后,這將是孩兒的不幸,我一出生就註定了這種不幸。”王后不解道:“這如何叫不幸呢,這是福分,你……”
妙梁不再想繼續這樣的話題,於是他道:“您長住宮中,在寺廟一定很不習慣。”王后道:“還好,我每天在拜懺堂念經,山上空氣清新,常出來走走。”妙梁道:“在這兒沒有蘭花可種,您一定很牽掛。”王后笑道:“真還被你猜中了,我來寺廟後,常常想起蘭圃,後來,我叫他們搬運了不少到寺廟來,現在這兒也差不多有一個像樣子的花圃了,走,去看看。”妙梁道:“好啊,此次回來,還有一件要事要向父王呈報。”
王后緊張問道:“何事?”妙梁道:“現在,瘟疫蔓延,其勢洶洶,先在落霞,現在福海,忘了告訴您,沈嚴也染上了。”王后道:“啊,要緊嗎?”妙梁道:“及時用藥後,已快痊癒。”王后此時才問道:“你是否還未晉見父王?”妙梁道:“心中焦急,直接來了西山。”
王后道:“這是不合禮數的,父王要得知,又要不高興,趕快回王宮去,你還是要維護好父子君臣關係,他一直是看重你的,要保太子之位,全仰仗於他,你知道嗎?”妙梁道:“孩兒知道,母后,那我去了,您自己保重,孩兒一定要設法接您儘快回宮。”王后囑咐道:“孩子,快去吧,多長幾個心眼,別太輕易相信別人。”
妙梁依母后之言,即刻返回宮中,到九畹齋給父王請安。莊王手中拿著書卷,妙梁走了進來,跪下道:“兒臣給父王請安。”莊王道:“起來吧,你此次外出時間不短了,可也有些長進?”妙梁如實道來:“孩兒得到的教訓倒是不少。”莊王道:“聽叔王說了,你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一直在尋找陶大人的後代,那個叫什麼?”妙梁答道:“善財。”莊王又問:“找著沒有?”妙梁高興道:“非但找著了,還成了莫逆之交。”
莊王讚賞道:“能化敵為友,消弭仇恨,這倒不易。”妙梁:“父王繆誇了,無人指點謎津,也難奏效。”莊王問道:“是何高人?”妙梁告知道:“此人叫觀世音。”莊王道:“觀世音,一個深藏玄機的名字。”妙梁道:“提起觀世音,兒臣有一要事向父王稟報?”莊王道:“何事?”
妙梁稟告道:“福海一帶,疫情嚴重,孩兒離開時,已經有近千人染病,近百人死亡,必須採取緊急措施,否則蔓延全國,就不可收拾了。”莊王卻道:“瘟疫是天災,自古以來,哪朝哪代都有發生,奪去性命無數,這是王權無能為力的,只有祈求上蒼蔭庇。”妙梁引用王充的話想說服父王:“父王,《論衡》有言:‘天地之有水旱,猶人之有疾病也,疾病不可以自行去除,水旱不可以祈禱消弭’。”
我的新西蘭文壇好友
魯 漢
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發展,大批的華人湧入美麗的新西蘭。有去經商貿易的,有去打工獻技的,有去留學深造的,有去探親旅遊的。。。。。。人數累達十幾萬餘。華人的與日俱增,給新西蘭社會注入了活力。各種華人協會、華人商會、華人藝術聯合會、華人留學生聯合會等等,猶如雨後春筍,紛露崢嶸。新西蘭華文作家協會(簡稱紐華作協)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由於她的突出貢獻,受到了當地政府的歡迎,更得到了中國駐新西蘭大使館、奧克蘭總領事館的關懷。有幸的是,我在新西蘭探親期間,很快瞭解和融入了這個組織,並成了當中的一位骨幹成員。
我剛到奧克蘭不久,出於對“天堂之鄉”的新鮮感,即興寫了兩首詩歌寄到《華頁報》華文作協的“以文會友”專欄,沒想到第二天就予以發表。接著,我的詩歌、散文不斷在華頁上發表。一天,作協理事、專欄編輯盛女士發郵件給我,邀請我參加作協的活動,並向我介紹了作協的會長冼錦燕女士。冼錦燕何許人也?出於好奇和崇拜,我查找了網上資料,打聽了先來的老鄉。不查不問不知道,瞭解之後嚇一跳!原來她是一位新西蘭的大名人:英國女皇榮譽勳章獲得者、新西蘭太平紳士的光榮稱號之外,還有新西蘭婦女聯合會會長、中華文化藝術聯合會主席、華人作家協會會長等一系列頭銜,其光環讓人耀眼奪目。當然,這還沒包括後來的大洋洲華文作家協會會長、國際傑人會紐西蘭總會總會長等新職。
當時冼錦燕女士正回中國大陸觀光,她回來後就通知我去列席作協理事會議,但因我人生地不熟幾次都沒有參加。後來我的一首詩歌獲得了“元宵徵文比賽”優勝獎,頒獎會上我見到了冼錦燕。她不高微胖的身材,休閒樸素的裝束,和藹微笑的面容,一下子就拉近了我和她的距離。她對我也一見如故,並主動和我合影留念。此後作協的每次活動都請我參加,使我受寵若驚。去年七月,冼會長回香港原籍省親,臨走前一再向我交待,一定要多寫文章給作協專欄,保證咱們園地的興旺。那兒的華文報紙是免費發放閱讀,作者也沒有稿酬,投稿全憑自覺。我謹尊會長的指示,在三個月的時間內幾乎每週都有兩篇文章發表。冼會長回來後,我由列席變成了正式理事。
冼錦燕會長的最大功績,是使作協走出了低谷和困境,帶來了欣欣向榮的美好局面。走過十六年的風風雨雨,歷經十一屆理事會的灌溉培育,特別是本屆冼錦燕女士嘔心瀝血的打理,讓紐西蘭華人作協的面貌煥然一新。冼會長以她超強的公關能力,不遺餘力地弘揚中華文化的執著精神,視作協如家,愛人才如命,壯大了創作隊伍,擴充和鞏固了文學陣地,使紐西蘭的華文創作出現了滿園春色。虎年2月28日,大洋洲華文作家協會第三屆會員代表大會暨大洋洲論壇將在奧克蘭隆重召開,紐國華文作協第五屆元宵徵文比賽頒獎典禮亦同時舉行,洋洲各國作家高談闊論,獲獎作者佳作閃耀,中國文藝界嘉賓代表祝賀,領事館文化領事致詞,會議紅紅火火,氣氛喜氣洋洋。心情無比激動之下,我當即賦詩一首祝賀之:
紐國歡慶福虎年,
元宵佳節喜事連。
勁作累累獲嘉獎,
作家濟濟擺論壇。
神系華夏心澎湃,
身在洋洲意昂然。
同胞攜手共揮筆,
虎年華文更鮮豔。
冼錦燕會長的凝聚能力、組織能量,來源於她高尚的人格魅力。後來我參加了冼會長的六十歲生日宴會,使我親眼看到了她友交四海的人緣。與會者從大奧克蘭地區主席、奧克蘭市長、國家議會會員,到各行各界的普通朋友;從紐國的文學巨匠,到一般的文學愛好者,真乃高朋滿座,盛況空前。這都是冼錦燕女士平時一貫“低調做人、以誠對人、寬以待人、老實為人”的結果。我感動至極,上臺連續朗誦了兩首詩作:
(一)
白雲之鄉金牛年,
華人文壇春滿園。
國色天香牡丹俏,
百鳥鳴飛燕領先。
(二)
六十誕辰心花放,
滿目文苑皆輝煌。
以文會友友四海,
以心治會會芬芳。
中華文化傳天涯,
神州洋洲架橋梁。
華人之傑巾幗秀,
錦燕展翅永翱翔。
虎年三月27日,紐西蘭華人作家協會召開會員大會,認真聽取了現任會長冼錦燕女士的工作報告,大家一致讚賞作協的工作。然而,冼會長決定“激流勇退”,要求不再擔任會長職務。在再三勸說無效的情況下,改選了新的作協領導班子。組建了以大衛。王為首的新的理事會,敝人也“濫竽充數”當上了副會長。為了更好地繼往開來,大會一致推選冼錦燕女士為紐西蘭華人作協名譽會長,由其將新理事會扶上馬、送一程。
新任作協會長大衛。王,是我的另一位好友。他名叫王平,祖籍山東,生長在關中,既有黃土高原漢子的粗曠,又有齊魯人的豪爽;他是奧克蘭一名攝影藝術家,事業蒸蒸日上;他是一位快產、多產作家,才藝雙全的多面手,寫長篇如行雲流水,寫短篇信手拈來,已出版三部文學專著,還有一身不露山水的人物國畫絕藝呢;他心直口快,裏表如一,人如其文,文如其人,說話不藏不掖,一針見血,思想一潭清水,一望到底;他不會外語,但外國朋友卻不少。他常說:作協要務實,他的天職就是出作品、出人才;不涉足政治派別,不搞小團體,中外朋友都要交,海外華人是一家;要和諧、要團結、要同舟共濟,不搞“窩裏鬥”。理事們完全同意他的觀點。有了這種大度的胸懷和識大局、顧整體的思想,作協工作沒有搞不好的理由。
使我最難忘的一件事,是大衛。王帶領我們眾理事拜會中國駐奧克蘭總領事館。是日,天下著毛毛細雨,黎代總領事、龍文化領事親切接見了我們。大家推心置腹,暢所欲言,氣氛融洽,親情洋溢,語重心長,信任有加,賓主互為感動。更使海外文壇赤子大有回家的溫暖。感動之餘,賦詩一首:
白雲之都雨紛紛,
海外赤子回家門。
通脈連心一席話,
親情湧動共沾襟。
現在,紐華作協打開了更廣闊的天地。有了使領館的關懷,有了華僑實業家的贊助,作協如虎添翼。大衛。王主編的作協代表作《碧海拾貝》剛出版發行,受到社會一致好評。沒想到敝人也有幾篇拙作“魚目混珠”其中。
沒有綠葉,紅花不豔;沒有配角,主角不炫。紐華作協是個“藏龍臥虎”的寶地,是個“眾星捧月”的亮空群體。
副會長黃甯,是兩屆會長的得力助手。他年富力強,有膽有識,是奧大的高材生,新西蘭碩士生、博士生學生會會長。他在完成博士生研究課題的繁重任務之餘,還要盡心盡力搞好作協的工作。他還是一位出色的節目主持人,純正的普通話,找不出一點“河南腔”的痕跡,每次作協的重大活動都有他如魚得水的表演。現在他已畢業回國,在北京發展。
新任副會長穆迅先生,一見其人就知他為人厚道,具有學者風度。表面看似寧靜,內心波瀾壯闊,原來他早就是一位有造詣的漫畫家,又能寫出一篇篇引人入勝的好散文。
新任理事傅金枝先生,兼畫家和作家的雙重身份,為人熱情洋溢,注重友情,具有北方人的豪情大度;新任青年理事王瑋、楊揚,都是在讀的大學留學生,他們尊重前輩,為人謙遜,是文學新秀;香港老作家、理事林慧曾,作協秘書、管家施聘賢等,都在為作協默默耕耘。理事們為作協的發展起到了助瓦添薪的作用。
還有一位“無名英雄”我不得不提,他就是久負盛名的南太井蛙先生。此人身材魁梧,性格直爽,閱歷深厚,見多識廣,在國內當過兵,在國外任過《斐濟日報》總編。他見地深刻,筆鋒犀利,是一位多產的作家,撰寫的有關新西蘭人文歷史、風土民情的“重頭”文章,廣受歡迎。本來他是會長、副會長的人選之一,但他執意要求只做工作、不進理事會。大家決定:今後作協的一切重要會議都請他參加,凡是重大決策他都要參與。實際上他成了“編外理事”和“義務高參”,作協的《以文會友》專欄,大多由他編輯。
我回國已經很長時間了,但文友們的音容笑貌時刻在我腦海裏浮現,他們的文章在每期發給我的電子版《以文會友》裏頻頻可見。人走茶未涼,友誼情更長,下麵就將我寫的《致紐華作協同仁兄弟》的一首古風詩,作為本文的結尾:
雲鄉帆都追夢新,
天涯海角遇知音。
舞文弄墨樂對樂,
吟歌賦詩心照心。
兄弟友誼深似海,
人間真情重千金。
身返故里神依舊,
遙望大洋憶同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