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篇
- 聖誕印象 橋 人
- 印度人阿姆齊 珂 珂
- 再品豆汁兒 立 言
- 愛德華時代的美男子 薇 薇
電影文學
- 魚牙兒 ( 3 ) 大 衛王
詩詞篇
- 詞三首 李 青
- 詩三首 袁養震
- 詩一首 虎山龍
小說連載
- ●《蓮》第三十二章 仁者愛人 4、兄弟應試 何學威
注:137期傅金枝文题头应为《白酒的疯狂》,特此纠正。
聖誕印象
橋人
走在街上,已經頗有點聖誕氣息。
現在還是十二月初呀,那些暗示著聖誕的元素就慢慢冒出來了。紅色的帽子、綠色的樹枝,大大小小的裝飾品和禮品盒。逛進哪家門店,沒個聖誕專區或專櫃什麼的,就會讓人有些奇怪的感覺。細心點的話,你還可以在街上一馳而過的敞篷車上看到露出尖尖的聖誕樹。在中國,離春節還有一兩個月,大家就開始購置年貨了。可以理解。
聖誕禮物很有意思。一塊小糖果都能送人,好好包裝一下就行。女生紮頭髮用的橡皮圈卷成一朵花狀,也是送人的好禮物。相框、巧克力、沐浴用品、酒杯,等等等等,就更不必說了。與中國人逢年過節送的禮物相比,這兒花樣更多,送來送去也沒有太大的壓力。
十一月底開始就陸續有聖誕遊行。
隆重一點的,幾乎傾城而出,熱鬧的場面毫不亞於橄欖球世界盃賽。騎獨輪車或踩高蹺的藝人,巨大的可以飄蕩前行的氣球,蹬著極小自行車的丑角。人們通過把自己變得高大或者渺小——利用這樣的反差——來實現某種神聖感。
當然也更是娛樂的大雜燴,而且是商業化很濃的狂歡。很明顯,聖誕遊行的狂歡意義已經大於起源時的宗教意義——雖然在很多細節上仍可以看出對起源時意義的顧及。比如作為煞尾的駕著馴鹿的聖誕老人,張著翅膀、飄飄然的天使。
哥特式的花車,是暗夜的驚悚,墓碑、僵屍與幽靈,玩兒的就是心跳。蜘蛛俠和內褲外穿的超人也來了。員警開道,市長大人揮舞著大手向市民致禮。但政治在這兒也僅是陪襯,絲毫掩飾不住商業滲透的庸常氣息。
商業機構整合了各種政治、文化、宗教資源,以贊助的形式把自己的招牌給包裝出來。對於廣大觀眾來說,誰包裝誰愛誰誰,誰在乎呢,開心就好。
路邊擠滿了折疊椅、小板凳以及郊外野餐用的坐墊。戴著太陽鏡的大人彼此開心地交談著,小孩子扯著藍色、橙色氣球跑來跑去。來晚了的人,只好踮著腳尖、伸長脖子順著人群的腦袋縫隙往前看。坐在大人脖子上的嬰孩見到巨大的氣球飄過來了,就歡快地拍自己的小手或者拍大人的腦門。
小一點的,比方社區裏的遊行,就顯得更有參與性。跳蹦床,玩攀岩,乘小火車,鑽充氣城堡,在臉上彩繪,模擬釣魚,坐聖誕老人腿上拍合影。小孩子們玩得不亦樂乎。
別致點的專案——比方,有人站在水桶下麵,水桶下的機關連著一個標靶,小孩只要把皮球扔中標靶、啟動機關,水桶的水就傾泄而下淋得下麵的人一頭一身——長長的隊伍就排起來了。真難為了那個站在下麵淋了一上午水的先生,他的聖誕帽都貼在臉上了。
十二月一整月都是屬於孩子們的節日,大人為小孩服務,取悅他們。而且樂於取悅他們。寫在聖誕許願樹上面的條條款款,大人都得好好將其兌現。孩子們一覺醒來,襪子裏就得塞滿各種禮物。
誰說不是呢。連公共圖書館都吊掛著銀絲彩帶、壘著漂亮可愛的書了。
採買貨物自然是過聖誕的一部分。大小商場早已虛位以待,各種促銷戰略也都蠢蠢欲動。有點人情味的還是大集市。一年一度的聖誕集市,往往能吸引方圓幾十裏居民的光顧。在中小學校的操場上,擺滿了各色商品和臨時遊樂設施。戶外樂隊賣力地表演各種爵士、鄉村和搖滾。跳舞者也來了。經過大半個上午,大人們能挑選到物美價廉的商品,小孩子們則玩得興猶未盡。
對紐西蘭人而言,耶誕節沒有雪呢。人們便模擬點帶雪的景致,諸如假馴鹿拉著假雪橇、城堡上落了逼真的皚皚白雪。只是人們哈不出白色的熱氣來,腳上也熱得無法穿雪地鞋。大自然中,樹兒綠花兒紅的,活脫是夏日的景象。
真到耶誕節,諾大的城市便又一次空了。這回當然不是擁到街道去看什麼大遊行或者擠著去購什麼物,而是各自帶著家小、朋友到海邊沙灘享受假日去了。
導遊海倫
珂 珂
今天天氣好晴朗.
海倫登上旅遊大巴,就大聲的介紹說:“我,英國人,在薩爾斯堡這裡上學,這份導遊工作是我勤工儉學的副業。"
我們靜靜地望著她。
海倫圓面孔上一雙大大眼睛,活潑灰藍的眼睛上,長長的睫毛彎彎地卷起一絲嫵媚,豐潤的嘴唇和她爽朗的笑容,處處洋溢著熟女的風采。
只是她的這身服裝有點不怎麼合體,將她那圓潤的身材卷裹得緊緊繃繃,使人禁不住擔心她的上衣扣夠不夠結實?
大夥等待著她下面的介紹,沒想到她突然唱了起來:“Doe, a deer, a female deer……”。
頓一下,人們才反應過來了,開始跟著唱:“Ray, a drop of golden sun…… ”。我也被歡樂的氣氛感染,不由自主地加入了合唱:“Me, a name I call myself…… ”。
巴士司機響亮地鳴了兩聲笛,這載著來自世界各地團友的大巴士就準點出發了。
我們旅行團,除了美加英澳第一語言是英文的國家遊客外,就是歐盟各國的遊客,亞洲客人大概只有一對印度夫婦和我。大家來自於世界各地,一起參加這有著明確主題的《音樂之聲》旅行團。(The Sound of Music—One day trip)。
導遊海倫一出場,就直奔了主題。
不知哪位大師說過:“音樂是世界通用語言"。果真如此,大家唱的旋律一樣,但歌詞五花八門,真是一個調八種詞,和聲部份更亂。我竭力唱出中國風的努力卻被淹沒在一片異域風情裡。但大家目的明確,那就是追隨40多年前風靡世界的美國好萊塢(荷裏活)電影《音樂之聲》香港譯作《仙樂飄飄處處聞》(The Sound of Music)的腳步,懷揣夢想,在現實的世界中,在它的故鄉來一次腳踏實地的音樂圓夢之旅。
海倫當然瞭解大家的心情,一路上高歌不停: Far, a long, long way to run……,"海倫的嗓音渾圓,一入耳就知道她受過專業訓練。
旅途中趁她休息嗓子時,我和坐在旁邊的她一聊天,果然她是“莫紮特音樂學院"的學生,專業水準可想而知。
後邊的遊客似乎和我一樣,也被這性格開朗的英倫姑娘迷住了,紛紛加入了我們的話題。
海倫說她兩年前第一次踏上薩爾斯堡這個小城的土地,就猶如被施了魔法一樣,她完全被這裡的音樂氣氛迷住了,她說等將來讀完書,她一定要留下來,就在這裡開展她的歌唱生涯。
看來《音樂之聲》不只是一個女主角,後面會有一群瑪利亞跟著的。
有人大聲嚷嚷:“是不是愛上了這裡的帥哥啦?"海倫聞言,爽朗的笑了。
看得出她愛上了這裡,不僅僅是因為這裡是莫紮特的故鄉,而是這裏的一草一木,這裏的風土人情,這裡的山山水水間,也許真有一位英俊的“上校"在等她也說不定呢。
巴士乘著秋風,在林蔭道上穿行,窗外的歐陸風景格外迷人。海倫不忘身份,沿途熱情介紹著電影和實景間關係的花絮:
“你們看!"忽然海倫用手指著窗外叫道:“那座山,就是上校和瑪利亞帶領著孩子們逃走的山脈,可是事實上那山的背後是德國,不是電影中所說的中立國瑞士。"
她做了一個很滑稽的表情,引得大家轟然大笑。
是啊!電影裡的角色如果好不容易翻過了山,卻一頭撞進德國人的懷抱,那,這電影也就太沒勁兒啦。
海倫告訴聽得津津有味的我們:“這部劇是根據瑪利亞所寫自傳改編的,一開始只是在本地的戲院演出,後來被好萊塢(荷裏活)導演看中並買下版權,然後進行修改,修改後叫瑪利亞審閱。瑪利亞一開始不同意新改編的劇本,事情僵持不下。最後聽說好萊塢製作公司為此付了680萬美金,終於解決了紛爭。"
680萬美金?!即使在當前也不是個小數字呵,換成人民幣,得,1X6、35…何況40多年前, 大家不由得在私底下竊竊私語。
旁邊的印度夫婦顯然算不過帳,急忙拿起蘋果手機計算,大概匯率複雜,兩人竟小聲爭辯了幾句。
“看,這就是你們的特拉普上校的房子。"車一停,海倫歡快的告訴大家。
那對印度夫婦聞聽,趕緊收起手機,大家一起落車。
“我們的‘特拉普‘?準確的說應該是他們的‘特拉普’……”看著一眾急切參拜上校特拉普故居的金銀髮族的身影,我隨後嘟囔了一句。
上校家的房子在陽光下散發出和諧的反光。現在這裡是歐洲城堡飯店,遊客止步,大家只能站在湖邊欣賞它的風采。電影的拍攝實際並不是用上校家真實的房子,而是電影製作公司自己出資在湖邊蓋了另一棟房子,但電影中的主要場景都是在這裡拍攝的。望著這棟古樸的建築,上校一家,特別是他的那些可愛的孩子在這裏生活的情境一一在眼前呈現,似乎同時那美麗音樂也在耳邊回響著。
海布倫宮的宮殿前面的這座白色亭子,大家都很熟悉,海倫即興拉了一位來自澳洲的小夥子,兩人即興表演起來。
“I am 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 ……”這段上校的大女兒和男友的對唱讓海倫表演得維妙維肖.
我們一眾圍成一圈,看著她的表演,不由得沉浸其裡,大家跟隨著哼唱起來,優美的歌聲在這典雅的廊柱間排徊。
歌聲不但讓周圍其他旅行者駐步,還引來了樹上鳥兒的和鳴。
回到巴士,海倫更顯精神,一段:“I have confidence in sunshine! I have confidence in rain! I have confidence that spring will come again……”脫口秀出。然後,她睜大了灰藍如海的眼睛,長長睫毛閃動:“誰能告訴我,這段歌是在甚麼時候出現的?"
後面一位大鬍子遊客聞聲舉手,大聲嚷道:“是瑪利亞出了修道院時唱的。"
海倫聞言笑了,笑聲宛如銀鈴。
顯然,大鬍子當年帥哥時也是《音樂之聲》的鐵桿粉絲,當然,這裡每一個人都鐵,幾乎“鐵板一塊",要不然也不會鐵了心般地追隨瑪利亞來到這裡。
“我們的下一站就是修道院 (Nonnberg Convent)",眾人聞聽,歡快地鼓起掌來。
修道院那紅色的洋蔥頭屋頂可以使人一眼望去就能辨認出來,海倫說:真實的瑪利亞就是生活在這個自西元714年修建的修道院中,電影也是實景拍攝的。
我急忙伸出手指,摸摸修道院那斑駁的石牆,大石頭硬硬梆梆、冰冰涼涼。一想到崇尚自由活潑可愛的瑪利亞,就曾生活在這個陰森的古堡裡,我的心頭不由得一股涼意襲來。
接著我們來到了聖吉爾岡與沃夫岡湖畔,這裡是當年電影裡得瑪利亞和上校的孩子們生活開始後的幾場重頭戲的拍攝地。海倫為了重現當年,她用她那得天獨厚的嗓音,演唱了好幾段電影中的插曲。
我們團中各年齡段的人,彷彿一下子回到當年,紛紛假扮年輕的孩童,返老還童似的隨著歌聲手拉手圍著海倫,就像當年的孩子們圍著瑪利亞般歡樂地又蹦又跳。
大鬍子忘乎所以,歡笑的眼淚都晃出了眼眶。
大家深深陶醉在當年的劇情之中。
顯然我們東方人沒有他們放縱自己的能力,畢竟中國人比較含蓄,要像他們人前那般人前瘋癲,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我被人拉著蹦跳了兩下就退出了圈外,我還是想欣賞,欣賞他們的文化,欣賞他們的藝術,還有,欣賞他們的性格。
和他們相比,好象與生懼來,我們的文化太過自斂。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能改變我們骨子裏的東西,象他們般,縱情山水中能真正地釋放自己。
海倫就像一個揮舞著魔術棒的人,使整個團都充滿了活力。
我在想,如果身邊有一個這樣的朋友,一定充滿陽光和笑聲。
我參加過許多的旅行團,生平第一次遇見海倫這樣的導遊,她能把大家全部帶入角色,好像一場大型舞臺劇的演出,每一個遊客都參演其中,每一位角色都在盡力的演好自己。
我緩步走到美麗的湖邊,湖水清澈得連水下得水草都清晰可見,湖面風平浪靜,倒映著美麗多彩的帆船。我不禁感嘆著,這裡就是莫紮特在歐洲巡演後說得他最喜愛的地方,他的姐姐安娜據說當年也住在這裡,終老湖旁。
Mondsee Wedding Church 是上校和瑪利亞結婚的教堂,粉紅色的外牆絕對是吸引著遊客的腳步,人們紛紛走入教堂,原來教堂裏外的佈置是一個色調──粉紅色!
海倫當仁不讓,在教堂前面的廣場上領頭高歌唱起了“結婚進行曲",悠揚的樂曲,迴蕩在一色的粉紅的氛圍中,讓人覺得好溫馨好浪漫。
小鎮真的好安靜,漫步其中,好像步入童話世界。
在一座古樸的露天咖啡館裡,我們安坐下來,咖啡濃鬱的香氣在寧靜中瀰漫,竟讓人忘了歸處,也忘了身處何地。
環目四望,這裏的那些尖尖的哥特式房屋,層次分明,色彩斑斕的散落在原野上,映襯著那遠山上初秋殘存的積雪,別有一番風味。也許這些刺向藍天的屋頂,像是指向著天堂,上帝更多的厚愛,便降臨在這裏了。
再登上巴士時,大家眼前一亮。原來海倫換了裝束,她換上了合身的奧地利民族服飾,墨綠色和黑白色相配,非常的和諧美麗,人看上去頓時苗條了許多。
回程的路上,海倫柔聲唱道:“….so long farewell auf widersehen, good night….”大家和聲著Good bye, good bye….”忘記了太陽已經西綴。
窗外,太陽落在了那座山頭的頂尖上,眼看就要墮落。
唉!再好的歌劇,再好的電影,也有曲終人散的時候,想像中,我竟然感傷起來。
離別終於來臨,大家依依不捨。
我擁抱了海倫,大家都上前一一擁抱這個愛唱愛笑的給大家帶來無窮歡樂的英倫姑娘。
我看到大鬍子鬆開懷抱時,抹一把淚水的手上亮晶晶的。
結束了《音樂之聲》探訪之旅,晚上躺在床上,海倫甜美的歌聲,柔柔的仍在耳畔回響。
今夜,讓我在夢中和上校特拉普一家不期而遇吧……
再品豆汁兒
立言
老舍先生說過,“不會喝豆汁兒,就算不上北京人。”於是豆汁兒聲名遠播,不管是不是北京人,但凡到了北京的,都慕名想嘗一嘗豆汁兒的滋味。
2012年11月回到北京,與妹妹一起遊覽從未謀面的重建的前門商業街。時近中午,見到街邊有“老北京風味炸醬麵”的招牌,不覺停下腳步。“爆肚、豆汁兒、炸灌腸、驢打滾……”都是老北京小吃,令萬裏歸來的故人食指大動——嚮往的並不是味道,是對舊京小吃代表的那個時代那種文化的眷戀。
電梯直通三樓,餐廳大門是雕花月洞仿紅木的落地罩,沿牆一排高背靠椅的火車座,也有中式圓桌,或零座或小聚都很相宜。妹妹要我點菜:“你是研究北京民俗的,我對這些小吃基本沒印象。”
先點了一碟爆肚兒,是傳統的水爆肚兒,火候正好,脆韌適口,麻醬蒜泥味道也正宗,自己澆上辣椒油,可惜香菜給得少了些。
接著上來的是豆汁兒,還配著切得細細的水芥絲和炸焦圈兒。“我從來沒喝過豆汁兒,”妹妹好奇的端起碗來喝了一口,“沒什麼難喝,但也絕不好喝。”我也嘗了一口,味道是差得太遠了!可能是為了迎合遊客,這豆汁兒兌了太多的水,淡了許多,酸味和那豆類發酵後特有的餿腐味都不夠沖,何況還不夠熱,總算還有回味後的那股甜。咬了一口焦圈兒,配上幾絲鹹菜細細嚼著,卻怎麼也品不出豆汁兒的味道了。
豆汁兒是是粉坊製作粉絲、澱粉的下腳料,原本是喂豬的,後來卻成為舊京小吃的王牌。綠豆磨成粉漿,沉澱下來的是澱粉,濾去渣滓的漿汁經發酵後就是豆汁兒。豆汁兒的吃法主要有兩種,一種是煮熱直接喝,另一種是加上陳倉老米熬粥,叫豆汁兒粥。
賣豆汁兒分生熟。生豆汁兒都是顧客買回去自己熬,熟豆汁兒多在市場、廟會上設攤,也有小販挑著豆汁兒挑子沿街叫賣的。我初嘗豆汁兒是1990年代在蒲黃榆沿街的豆汁兒攤上,這攤子很像舊京民俗所描述的那樣:長條案上鋪著毛藍布,大玻璃罩子裏擺著盛鹹菜的大白瓷盤,有切得極細的水芥絲、八寶醬菜、芝麻辣菜……還有芝麻燒餅、焦圈兒。案子旁有口大鐵鍋,灰綠色略稠的豆汁兒在鍋裏慢慢翻滾著,冒出一股酸臭味……令我想起了老舍,想起了梁實秋、梅蘭芳……懷著對那個時代的追憶我坐下了,端起燙手的豆汁兒碗,第一口差點沒吐出來,那股又酸又餿的味道,實在難以下嚥。趕緊咬了一大口焦圈兒,又挑了幾絲拌了辣椒油的水芥絲,接著第二口,第三口,慢慢的感覺到一股回味的甘甜,直到喝完,我絲毫沒覺得美味,也不想再試第二次。看來我的確算不上真正的北京人——真正的老北京沒有不愛喝豆汁兒的,就像梁實秋先生,他對喝豆汁兒的描寫可謂酣暢淋漓:“豆汁兒之妙,一在酸,酸中帶餿腐的怪味。二在燙,只能吸溜吸溜的喝,不能大口猛灌。三在鹹菜的辣,辣得舌尖發麻。越辣越喝,越喝越燙,最後是滿頭大汗。我小時候在夏天喝豆汁兒,是先脫光脊樑,然後才喝,等到汗落再穿上衣服。”
後來又喝過幾次豆汁兒,始終沒覺得好喝,但是適應了那股酸、餿、熱、辣的獨特風味,的確沒有別的食物可以類比。
豆汁兒身價不高,卻是雅俗共賞,有史料為證:乾隆十八年(1753),有人上奏本稱:“近日新興豆汁一物,已派伊立布檢查,是否清潔可飲,如無不潔之物,著蘊布募豆汁匠二三名,派在禦膳房當差。”於是,源於民間的豆汁成了宮廷的禦膳。每年舊曆九月至次年立夏後5天,清宮禦、壽兩膳房都要制做豆汁兒,供帝后妃嬪享用。在民間,豆汁兒的主顧更不分貴賤,凡穿戴體面者在廟會上吃“灌腸”或“羊霜腸”,往往會被人恥笑,唯獨喝豆汁兒則不足為恥。
大巧若朴,大雅近俗。舊京文化的雅俗兩級——宮廷廟堂與市井胡同,同樣異彩紛呈。豆汁兒的崛起京城,與八旗子弟遊手好閒,寅吃卯糧有絕大的關係。老北京素有“北京的豆汁兒,旗人的命根兒”的口碑。特別是晚清到民國,價格極賤的豆汁兒加上玉米麵、剁碎的白菜幫熬粥,是斷了俸祿——百姓稱之為“鐵杆莊稼”的旗人數九寒天救命的恩物。至於豆汁兒供奉宮廷皇室,帝后不過是偶爾一嘗而已,但“鷹死不落架”的旗人們卻大大渲染——連皇帝都愛這一口兒呢,就此掩飾了自己窮到以豆汁兒果腹的寒酸。
如今豆汁兒進了現代化的商業街,要讓慕名而來的遊客接受,味道今非昔比是自然的。我們喝到的,只能說是老北京豆汁兒的拷貝,而且是兌水的、價格不菲的,那老北京豆汁兒的真正的滋味,如同已經被拆毀的前門甕城和五牌樓,也許只能在記憶中去追尋了。
愛德華時代的美男子
薇薇
法國是藝術聖地,巴黎被譽為“浪漫之都”,法國女子尤其是巴黎女郎向來是以風情著名的,她們絕對是一道美麗的風景。可不知何故,法國並不出美男,那些大銀幕小銀屏上的法國男星大多演技尚可,也不乏詼諧幽默,卻偏偏沒有漂亮的外型,在巴黎也絕難看到英俊的男子,倒是又精靈又飄逸,又莊重又慧黠,又有本地風雅又具異國情調的美麗女子隨處可見,佔據了遊人的雙眼。
英國恰恰相反,英國螢幕上擁有一整隊花樣美男,並且永不絕斷,雖然日後他們往往星運平平,少有機遇躋身於好萊塢大牌明星之列。在倫敦看到美男子的概率相當高,在大街上迎面就可能撞見俊朗的面容,在地鐵站又會瞥見玉樹臨風,在大百貨商場那青春美貌就站在櫃檯裏,比演藝界的明星還更好看幾分,不可能更美了,算得上絕世姿容,真是不可思議。
英國的男演員一旦出現在以愛德華時代為背景的電影電視劇中就是美上加美,愛德華時代雖然是繼維多利亞時代後的一個短暫時期,但那是一段歌舞昇平非常美麗繁榮的時光,英國人熱愛傳統又緬懷過去,所以描寫那個時代的影視尤其多。
愛德華時代的美男子統統都有秀美的腰身和挺拔的身姿,那種類似阿波羅的優美體型。他們面容俊朗,豐神秀逸,並不濃密的柔軟頭髮在飽滿的天庭上自然地微卷著。他們的目光清澈又柔和,流露出一種耐人尋味的情思。他們的微笑溫暖又親切,還是保持某些隱約的距離。他們談吐文雅,舉止彬彬有禮,是英國貴族的完美標本。他們風度翩翩,不愧為謙謙君子溫文如玉。他們行為神態高貴自然,毫無矯揉造作之氣。他們渾身散發著青春的風采,但是沒有張狂魯莽的意味。他們的聲音悅耳動聽,是字正腔圓的貴族口音。他們身上具有濃濃的書卷氣,是富有教養的內涵,富有文化的情趣。
愛德華時代是男子服裝最好看的時期,一天之中,要根據不同場合多次更換衣著,講究之極。那西裝三件套,純黑的燕尾服,純白的襯衫,高高的硬領,白色的領結,做工精細的背心上什麼飾物也沒有。服裝總是纖長合度,面料高檔,完美地勾勒出英挺的體態和瀟灑的風度。
愛德華時代的美男子是造物主的偏愛,是特別加工的出品。
魚牙兒
(電影文學)大衛王
(3)
音樂
朝霞靚麗,旭日東升。
一架巨大的747飛機自紅日中央飛來,慢慢放大,接著騰空而落。
清晨,遠處山巒起伏在層層霧靄中,近處,低窪処的坡底樹木也漂浮在霧紗上。
同一首音樂,一輛大巴在新西蘭如畫原野裏行進。
大巴稍後靠窗的位子坐著一位三十多嵗的華裔男子,男子眺望著遠處美景陷入沉思。
中國
“媽媽,媽媽”
一個十二三嵗瘦弱高挑的戴紅領巾的小男孩,蹦綳跳跳喊叫著從院子裏跑進來,院子依然是當年安教授被批鬥的院子,門也一如既往。
“瀟瀟家走了,蔡叔叔說他們移民到新西蘭去,新西蘭在哪裏啊?”男孩仰面,一臉純真的疑惑。
新西蘭
歡快旋律中,白雲藍天,金沙碧浪。
晨光斜射下山坡起伏,溝壑嶙峋,綠草如茵,牛羊遍地。
一輛越野吉普在山區高速路上疾駛。
中國城市,現代高層建築格子居室。
“你們離了?”
“離了。”
“那你還囘那裏?”
“不了,我不囘澳大利亞了,我要去新西蘭,在那裏我已經申請了一個讀博學位。”
“新西蘭?你爸爸當年很嚮往的地方,他說過那裏的毛利民族……咦?我想起來了,當年你爸爸曾留下個東西還有文稿,當時拆遷老房子,我拿回來了,我找出來你帶走……
新西蘭
大巴上男子(戴維)把脖子上的項鏈取下來,摩挲著一顆玉白的魚牙,凝視著車窗玻璃上的幻影。
“……這顆魚牙你爸說當時出土時有兩個鏽在一起,被他硬掰開了。另一個卻不見了,他懷疑可能是被你蔡叔叔拿走了。他們兩個都是歷史學傢喬翰笙的學生,文革中你爸爸堅持學術研究反被他誣陷……唉,過去事不提了,你也老大不小了,離婚了還得離開原來的地方,到新的地方去闖世界,那就把這顆魚牙帶上吧。你爸曾說它有霛氣,我雖不信可還有一點希望。”
安母邊說邊拿起魚牙:“魚牙啊魚牙,你若真有靈氣就佑護我的兒子吧……”
大巴車裏,戴維吻一下魚牙。
戴維拿出手機,在香奈兒的名字上遲疑了一下,又撥了另一個電話:“大康,早晨你怎麽沒來車站,説好了一塊去的……
蹲厠的大康,盥洗台一邊正充電的手機突然響起,大康手忙腳亂抓過來: “喂,哎呀,手機沒電,這不起晚了不是……”
衛生間門被推開,一位蓬頭穿睡衣的女孩:“快點呀!”說完扭臀回去了。
大康提著褲頭:“哎,哎,不說了,不是小麗,是……哎呀,好了,你一人去吧,祝你考察有新收穫啊。”
掛了手機,大康:“丫的,看我怎麽收拾你!”跳著腳跑進臥室。
臥室裏男女歡叫。
賓士越野吉普車裏,CD燈閃爍,音樂和緩悠揚。
前排正開車的男士,右手食指在方向盤上打著拍子,左手在車座夾縫摸索著。
後邊座位年輕的姑娘伸手到前坐中間的盒子裏,拿出墨鏡遞給前邊開車的男士。
“還是香奈兒懂得爸爸心思。”後座另一位中國話說得不十分標準的女士,優雅笑著說。
“那是啊,沒有白養二十幾年呐!就這,最近跟我彆扭著呢,接你時硬拽她上車的,有時候啊,氣你要死,有時啊,又……”
男士一手把握方向,一手戴上墨鏡,沖後視鏡裏那位漂亮的女士笑笑。
音樂聲裏:
疾駛的大巴,車窗掠過一群鹿群,鹿群悠然自得。
鹿群中一頭碩壯雄鹿傲慢地擡起頭來,高揚鹿角,傲視著山道上轉彎消失的大巴。
車外景色轉車內。
“……所以香奈兒是我們的募捐大使,她一來我們籌款就順利多了。”雅子由衷說。
“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女兒是父親的前世情人’,前世欠著她的!當然還有一句‘女兒是爸爸的貼心棉衣。”
“不是棉衣是棉襖兒”
香奈兒糾正。
“對,對,是棉襖兒,是棉襖……”
疾駛的越野吉普,車窗掠過牧場,牧場許多駝羊,昂頭向來往車輛張望著。(未完待續)
詞二首
李 青
一剪梅
又中秋
陋室高臺眼界寬。朝望青山,暮望青山。
一輪明月亮蒼穹。天又湛藍,水又湛藍。
何日還鄉人月圓?一種相思,兩處情牽。
幾回秋夢與君歡。夢裏團圓,難了心源!
水調歌頭
重遊羅托魯雅市(Rotorua)
此景曾留照,初結貴城情。
魚鵝隱處,煙霧點綴恰相應。
今日重遊寶地,又飲羅雅湖水,逐浪到春亭。
風卷湖邊樹,懷遠納東溟。
賞彩池,觀地熱,歎奔騰。
雲煙一色,問何方似此崢嶸!
千山密林雲舞,秋色迷人歸路,好景萬方寧。
處處迎佳畫,遙看萬山青。
鷓鴣天
與深圳高慧曉丶藍立新夫婦游奧克蘭最高伊甸山火山口
紐國相攜出外遊,異邦景色數金秋。
幸欣暮歲多情趣,莫道人生少自由。
觀美景,俯深坑,火山山口覽勝遊。
誰教歲歲中秋夜,兩處沉吟隔兩洲。
詩三首
袁養震
春遊
假日郊遊雲海間,林茂草肥牛羊閒。
道旁枯木三千歲,蒸氣絞車一百年。
水湧沙灘卷白浪,風舉紙鳶上青天。
碼頭垂釣空手回,海邊湯池泡溫泉。
釣魚
浮動碼頭隨浪湧,四歲小孫學釣翁,
持竿靜坐神專注,釣出三條又放生。
聖誕樹浴火重生
古木十人抱,枝斷幹黑焦,
浴火又重生,花紅枝葉茂。
巫山一段雲·厚黑缽衣承
文/虎山龍
理想天天講,貪癮日日增。
唯官至上巧高升,厚黑缽衣承!
表面為民樂,明爭暗鬥興。
窮追名利最心恆,誰阻把誰憎。
《蓮》第三十二章 仁者愛人
何學威
4、兄弟應試
莊王不屑一顧道:“異端邪說。”妙梁卻堅持道:“不然,此次瘟疫最開始出現在落霞,就是方才提到的觀世音,他組織民眾,自己救治,僅僅在初期死了七人,染病者全部獲救,現在島上剛剛解除疫警,福海又傳出惡訊,朝廷應該出面組織救治。”莊王居然說道:“自救有效,讓他們自救好了。”妙梁沒想到父王如此冷漠,於是喊道:“父王!”莊王道:“你不要我行我素了,父王要你蹈距循規做好太子,你知道父王為何一直寬容你,沒有責罰你?”
妙梁道:“父王是為了給孩兒改過的機會。”莊王道:“知道就好,父王從小對你寄予厚望,你是嫡王子,你是儲君,宗廟社稷的繼承人,你不要自毀前程,你不要令父王失望。十天后,寡人要安排一場廷試,應試者就是你和妙權,有書面策論,也有口頭應對,父王與要臣主考,文武百官都來觀考,你好自為之,妙權年紀雖小,可勤奮好學,聰敏過人,不可掉以輕心,輸于王弟,你這太子就不好說話了。”妙梁不理解道:“父王,為何要在此瘟疫肆虐,社稷有難之時,進行此種毫無意義的廷試呢?這分明是舍本求末,誤國誤民啊。”
莊王訓示道:“你作為王位繼承人,沉溺酒色,奢談枝節,才是舍本求末,誤國誤民,至於福海的瘟疫,孤王下道指令,叫地方負責即是,無需朝廷幹預,也無需你操心,好好給父王準備廷試,去吧!”妙梁無奈道:“此時此刻,孩兒無心準備。”莊王生氣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不要主次不分。”
妙梁跪下請求道:“父王,孩兒懇請您收回陳命!”莊王卻道:“孤意已決,毋庸多言。”妙梁憋足勁稟告道:“好,孩兒去準備,不用十天,三天即可。”莊王便道:“好,三天能應試更好。”妙梁不想多言了,於是道:“孩兒告退。”
與此同時,妙權也早在認真備考。碧妃宮的女主人隔簾看著妙權在埋頭攻書,他身旁案頭上的書籍堆得像小山一樣,妙權對面坐著一位先生在悉心指點。
桃葉進來稟報道:“娘娘,翁大人求見。”碧姬道:“快請進。”翁夢鶴進來道:“翁夢鶴給娘娘請安。”碧姬道:“翁大人請坐。”翁夢鶴還未坐定,便諂媚道:“娘娘,翁夢鶴又給妙權王子請了一位先生,專攻策論的,文筆好得很。”碧姬高興道:“好,好,多謝翁大人鼎立相助。”翁夢鶴道:“這是翁某分內之事,娘娘何必言謝。”
碧姬慎重其事道:“此次廷試,雖說大王的初衷是要將太子督促上去,我們家妙權不過是個陪襯,但是萬一太子比下來了,豈不是給妙權一個露臉顯示的機會,所以有勞翁大人了。”翁夢鶴誇道:“妙權王子一向勤于攻讀,聰敏過人,恭謙禮讓,大有王者風範,在朝廷之中口碑極好。”碧姬非常願意聽到說妙權的好話,於是得意道:“是嗎,翁大人過獎了。”
翁夢鶴進一步道:“此次廷試,妙權王子奪魁,翁夢鶴等都不會感到意外,視為情理之中。”碧姬道:“翁大人為何如此評判,太子殿下文采資質也很不錯,決不應輸於妙權。”翁夢鶴老練世故,於是道:“太子殿下的事情就不好妄加評論了,但願他對得起太子的名位。”
碧姬笑道:“翁大人,碧姬心領神會您的芹意。”翁夢鶴似乎勝券在握道:“娘娘,翁某給您請的這位喬先生是有名的大儒,應對時離不開四書五經,孔孟之道,有他悉心指點,口試便有把握;明日來的邵先生輔導王子的策論,任永賢從來都是些迂腐之論,太子也超不出他老師,筆試也可望勝出。”
碧姬道:“廷試之後,再去翁丞相府上致謝。”翁夢鶴惶恐道:“不敢,不敢,娘娘,翁某先行告退。”碧姬吩咐道:“翁大人走好,桃葉送送翁大人。”碧姬目送翁夢鶴。翁夢鶴對桃葉道:“……真的不必。”碧姬竊笑。桃葉送客轉回來,碧姬鄙夷道:“一個利慾薰心的小人——妳們可盯緊了太子宮的動靜?”桃葉道:“回娘娘,太子殿下回宮後,每夜都去了百樂坊。”碧姬驚異道:“是嗎,他胸有成竹呢,還是自暴自棄?”
桃葉看著主子,也無答案。
百樂坊雅室內,燭光通明。妙梁靠近身旁的拂雲。
拂雲對妙梁幽幽地說:“太子殿下,你以後再也不要上我這兒來。”說著便哭了起來,妙梁為之一邊拭淚一邊問道:“妳不喜歡我啦?”拂雲說:“不是。”妙梁問道:“那何出此言?”拂雲為難地說:“我這兒不乾淨,殿下你以後還是少到這種地方來。”
妙梁站起身來,不高興地問道:“妳告訴我,哪兒乾淨,我該到哪兒去?”拂雲溫柔而小聲地說:“我是為了你好。”妙梁在紅塵知己面前,毫無保留地敞開自己的襟懷道:“我知道妳為我好,可王宮內外我到哪兒去找可以聽我傾訴的人?……母后無端被逐出王宮,去了西山,福海瘟疫橫行,父王卻叫我安下心來,準備廷試,……我懷揣觀世音給我的建言,就像是一團火,燃燒著我的身心,叫我日夜不得安寧。”
拂雲看著妙梁來回走動,他越說越興奮道:“不行,明天我要將這團火燒到朝堂之上,讓廷試變成廷議,將這份建言變成我的《抗疫策》,對,就如此辦,妳說,好不好?”拂雲說:“殿下心中能裝著黎民百姓的疾苦自然是好。”妙梁動情道:“百姓真苦,苦不堪言,此次落霞之行,我是親見親聞。”
拂雲感概地說:“殿下此次回來,身上好像多了些什麼。”妙梁認真道:“身為一國太子的責任和使命吧,這是從未有過的。”拂雲說:“看到您這麼振作,拂雲真的感到非常高興,妙善的在天之靈也會感到十分欣慰。”
妙梁突然望著頭的上方一個地方,陷入沉思,一時無語。
拂雲明白妙梁此時此刻的心情,於是提醒說:“殿下,明日有廷試,您還是早點回宮歇息吧。”妙梁方才收回神思,說道:“對,趁今夜,我趕緊將我的《抗疫策》寫出來。”
拂雲無限欣賞地看著妙梁,妙梁緊緊握著拂雲的雙手道:“我有時真希望自己不是太子,可以無憂無慮,無所顧忌地陪伴著妳。”拂雲不無感慨地說:“可您畢竟是太子……”
王城鬧市夜晚,雨後空無一人,水窪遍地。妙梁策馬飛奔而去,水花四濺,後面馬上的得樂沖進水花中……
本期編輯:大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