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說炮仗 大衛王
●知識份子的祛魅(中) 橋人
●小鄉鎮大教堂 薇薇
●在維也納看歌劇 穆迅
●軲轆體七絕 虎山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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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第三十三章 太子就醫(6) 何學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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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說炮仗 大衛王
過年了,家家戶戶必放炮仗。
炮仗,也叫爆竹,有掛鞭有二踢腳還有雷子,一個比一個聲響兒大。
過年時,只見顫微微一隻小手點著了藥撚子,掛鞭“劈裏啪啦”二踢腳“聽—-咣”雷子炮“嗵”地震天動地,聽著這響動,這年才有年味兒。得!年就在門外頭的喜慶聲裏過去啦。
可要說的是這些響動全都得在門外頭。要是哪個傻小子把炮仗丟屋裏或不小心炸嘣了家裏物什兒,挨駡是鐵定的。若要哪個壞小子故意起壞水兒,朝人家裏嘣炮,那沁好吧,逮住了大巴掌掄圓了伺候。揍這小子屁股,不但揍還要狠揍,不教訓的這壞小子哭爹喊娘從此規規矩矩,那還叫教訓?!
只是,今年過年咱家門前杵一大炮仗,看著它,人人發怵! 這大炮仗可不是普通的雷子炮,炸了也不僅僅雷子炮那點兒響動。這炮仗學名叫原子彈,準備點這大炮仗逗咱中國人鬧心也讓世界人民鬧心的就是咱東北門對門的老鄰居,朝鮮老金家掌門的三少爺——金老三元帥。
梳一背頭的金元帥這幾天正準備好了要玩火,都快點撚兒了。要說他可真叫絕,偏趕咱大年頭上湊熱鬧,純心添堵讓咱中國人年都過不好!好傢夥!這“炮仗”就杵在咱家門口,而且是鑽地雷子,炸響了,山搖地動震驚世界不說還嚴重污染地下水源,也就是咱東北幾百里地的老少爺們井裏喝的地下水脈鐵定要被污染,從此能喝不能喝兩說!
直接危害多,間接危害更是無窮多,多得數都數不過來!要說這金老三敢把這大炮仗杵咱家門口,敢玩火,敢點這大炮仗,敢大年裏鬧心,敢騎咱頭上拉屎,這還真是讓咱給慣的。俗話說“勸不及墊,墊不及慣”,說的就是要讓一個娃娃變壞,最有效的法子就是慣,慣他吃慣他喝慣他不以為恥慣他不以為忤更慣得他不知天高地厚,最後他慣成了你終於遭殃了。
想當年咱中國人厚道,毛老人家說東不敢往西,他老人家大手一揮,咱沒二話雄赳赳就跨過了鴨綠江。在這片血染的土地上為一個主義為一個腐朽的金家王朝阻子彈擋炮彈。浴血奮戰的背後是幾億中華兒女土裏刨食的支援前線,幾千萬幾百萬中國老百姓的血汗揮灑揮霍幾十萬優秀兒女的生命灰飛煙滅,僅換來了一句“鮮血凝成的友誼”的空話和半個世紀他們的子孫無比貪戀的索取。
就這樣金家一代接一代的索取,咱勒緊了褲腰帶支持,若要有個稍不如意,動不動就拿放原子彈威脅世界要脅扶植他的中國,只是不明白的是,長久以來咱被挾持還自鳴得意甚至置若罔聞!
也許以為金家好賴是咱替他打的天下,好賴曾一個褲襠裏稱兄道弟,好賴一個主義的互相吹捧,好賴供著他養著他可以在他和世界叫板時聽一點咱的吆喝,那時咱也就臉上有光趾高氣昂,就好像一戴鐵鏈惡狗後頭牽繩的主兒,以為有了這幫襯就大可以天下無敵別人高看一眼了。
其實在世界上咱這樣的形象早已是灰頭土臉臉面盡失!
誰都能看明白的事咋咱偏看不明白?這金家老三繼承傳統的同時也繼承了父輩的頑賴勁兒,只能是一窩裏橫一禍害一塊怎麼也暖不熱的石頭一條喂不熟的惡犬。
咱想著要將一個對外力圖叫板世界對內殘酷壓榨人民的沒落政權拉入以我為主的可控框架內的想法無疑是自欺欺人。臨了難免落個養虎為患助紂為虐的下場,而且有可能比這更慘。
看見這大年頭杵在家大門口的大炮仗沒?這可絕對的沒有任何懸念。今天敢在你家門外放響這個大大的炮仗,明個兒就敢把這炮仗丟你家炕頭上,信不?
歷史上這樣的壞小子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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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份子的祛魅(中) 橋人
4
C是某個高校的老師。除了教學和科研,他成天與公司打交道,幫他們做公共關係,最重要的是修復危機中的企業形象。忙不過來時,他拉著自己的一幫學生來做這些事。很多東西憑良心判斷都不能去做,他卻做了。他轉向了佛教。像C這樣的例子是數不勝數的。
轉向佛教大約是在尋求某種心靈上的安撫。人可能拒絕在現實世界中的所見所聞,但終究無法拒絕自己的內心世界。轉向宗教本身也暗示了人對自我焦慮和痛苦的感知。沒有什麼焦慮和痛苦的人大約是不需要宗教的。
知識份子與自我的矛盾關係,是身心二元論範疇的問題。不論是身體反抗思維,還是思維挑戰身體,都可能成就一個主體。墮落只產生于思維對身體的妥協、順服上。常見的自我安慰的方式便是,我得先伺候好身體,才能更好地進行思考不是麼。這種假設首先未必成立。其次,在很多時候,它只是個藉口。最多見的結局便是,身體被逐漸供上了神壇,心靈則墮向了深淵。
不排除這樣一種情況,即像很多宗教中所認為的那樣,焦慮以及任何與理念相悖與美好價值相違的行為,都可以成為一種修行。沒有低的、不完美的狀態,又怎樣才能實現高的、完美的狀態呢?
在那些對宗教有熱情的知識份子那裡,這種思維與道德相對論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它不過是更巧妙的、二維性的對人生表像的哲學偽裝。反抗自我,真正地成為了對自我的語言上的修辭。舍此無他。
5
知識份子與底層的關係是微妙而變化的。
在最早期的顯性階層關係時代,底層是被赤裸裸地放置在社會權力結構的下面。勞力者與勞心者之差別在中國文化傳統裡的地位殊異可見一斑。印度森嚴的等級制,中世紀歐洲的僕人與佃農,都是例子。
啟蒙時代以後,一些新的稱謂被創制出來。如群氓、底層社會、草根、民眾、市民等等。毫無疑問的是,至少在名義上,知識份子對底層的態度是越來越友善。對待底層的差異,也成了知識份子自我評價和評價別人的重要維度。
這種轉變,亦即很多人可能已經注意到的精英的大眾化。它與民主意識的崛起是息息相關的。它意味著準繩的降低。這種降低源自于知識份子對“高”的認識上的覺醒。他們討厭那個“高”,對底層的親近,於是成了對“高”的心理上的替代。
由此而論,選擇底層,並不意味著走向徹底的民粹主義。恰恰相反,知識份子真正關注的大約仍在“高”那邊,他們是出於對“高”的批判,而選擇的對“低”的策略性擁抱。它仍是某種隱秘的權力結構思維的彰顯。
6
有一個現象是,對於底層的批判研究太少了。勒龐的《烏合之眾》、加塞特的《大眾的反叛》算是較有代表性,但仍是邊緣化的。因為它與民主的普世理念相違。對底層的批判似乎是當代最不道德的行為——它掩蓋了本該對“高”的揭露和批判,轉移了人們的視線。
然而如果沒有對底層的徹底認識,談什麼來維護一個合理的價值體系呢?我們不能輕易地如村上春樹那樣說,在雞蛋與石頭的對抗中,要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在雞蛋一邊。除了雞蛋與石頭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選擇?為什麼只能非雞蛋則石頭,非石頭則雞蛋呢?
底層已經被上抬到了圖騰的地位,這種圖騰卻缺乏足夠的、系統的分析和討論。
在許多新興的民族國家中,“民主”概念的引進是為了反對封建、帝制或殖民的,近代世界史上那麼多的民主實踐,越來越清晰地呈現出“精英”修辭伎倆的特徵。它只是一件激發反抗狂熱的符號工具,似乎沒有任何具體的措施可以真正地落實它。
哪怕是在所謂成熟的西方發達國家中,知識份子大約也逐漸意識到純粹的民主是成不了體系的。在經濟領域中,從凱恩斯主義到新自由主義,都只成就了少數人。在政治領域中,民主的幻覺如果說有任何實踐意義,那也只是如裘蒂·迪恩所稱的“對底層能量的消耗”。民主的承諾給參與者提供了參與政治、改變政治的幻象,但卻在事實上於政治的改變無補。
新興的民主制度下,“民主”這個概念所帶來的狂熱是持續不了多久的。知識份子試圖給政治問題、社會問題提供任何方子的做法,僅僅只能滿足某種對實用知識的虛榮。這樣的知識份子,本質上大約也並不是什麼知識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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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鄉鎮大教堂 薇薇
相對于遊人如織的劍橋,伊利的確冷清,雖則距離劍橋不過十英里。遊客趕趟般的去劍橋朝聖,無暇到伊利觀光。像伊利這樣的田園風光小鎮,在英國多不勝數,比伊利更漂亮更有特色的,也不在少數。文學作品鮮見伊利的描述,只是福斯特略提一筆,話說兩位劍大的學生蹺課騎著摩托到伊利郊遊,返校後不肯認錯道歉,被學院開除,“連一個擁抱都沒有!”遭受如此戀愛之後果,“冤情”不小。
漫步伊利平淡無奇的小鎮,在一片淳樸寧靜的低層民居中,一座龐然大物拔地而起,昂然矗立,其戲劇效果真是震撼人心,即使是有備而來的參觀者,也會驚訝於眼前的實際所見。這是一座高大宏偉的中世紀諾曼式教堂,與巴黎聖母院,米蘭大教堂,德國科隆大教堂,倫敦西敏寺規模相似,美麗亦不輸於她們,且還更早誕生。為何鄉野小鎮會有如此輝煌的大教堂,這似乎是大眾的疑問。
中世紀的英國乃至全歐洲都成為宗教信仰的熱土,信奉上帝是每一個人生活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是民眾賴以生存的根基,現代人很難想像中古先人對信仰的熱誠和虔敬。中世紀的生活嚴酷而危險,充滿種種不可預知的神秘未來,無法掌握的現實命運,不能理解的大自然玄機,不懂醫治的身體病痛,難以避免的過早夭折,時時相伴的貧苦饑餓。在那樣的境況下唯有信仰是黑夜中的明燈,而由統一的信仰結成的社區,建立的規則,使得大眾內心踏實,能安然生存下去。中古時期任何社區的第一個建築都會是禮拜堂、教堂、大教堂,無論是鄉村、城鎮、學校,還是皇宮。教堂傳送著神的福音,彰顯著天主的榮光,是守護信仰的殿堂,是獻給天主的瑰寶,因而修建教堂是中古時期的一項偉大事業,是當時所有建築中最輝煌最氣派的傑作。
一般村鎮的規模越大,教堂越大,大都市才有大教堂,如果看到相反的情況,那要考慮可能是舊時古都,行政要地或者主教區,伊利是個特例。盎格魯撒克遜人的小王國時代在伊利終結,現代之不列顛從伊利啟航。1066年,征服者威廉率領諾曼人入侵英格蘭,攻城掠地,銳不可當,唯伊利是最後攻陷之地。那時的伊利本是一片沼澤中的島嶼,環境極其險惡,只有“沼澤人”才能在此生存,據說他們像鴨子一樣長著腳蹼。伊利到處是巨大的鰻魚,以鰻魚計算資產,用鰻魚繳納稅賦。伊利的名字Ely 來自“Island of eels”。
從1066年起征服者威廉家族統治英格蘭大地,到今日君主立憲制度下的伊莉莎白女王二世已經近千年。諾曼人一俟在伊利完成其最後的征服,旋即開始修建教堂。諾曼人是遠見卓識的建築者,從1083年到1375年伊利大教堂修建了三百年。大教堂從不同角度看呈現不同的風采面貌,西側是高高聳立的方塔,巨石建築66米高,東側有小尖塔林立低緩堅實的禮拜堂,北面是呈長方型極有氣派的主堂,南面是圓形雙塔和十字交叉的耳堂,中央為獨特的八角形天窗,高52米,教堂縱向總長度是163米。
中世紀能修築如此恢弘的教堂真令我們匪夷所思。那時代可沒有建築規劃,沒有電腦製圖,沒有電腦説明完成的工程結構分析,壓力承重測算,沒有鋼筋混凝土,沒有瀝青砂漿,沒有現代新型材料,沒有起重機吊車機械手,他們所擁有的只是簡單的工具,勤勉的工人,石匠的知識和經驗,他們只有如醉如癡的信仰,堅忍不拔的意志和持之以恆的耐心。一塊又一塊的方石,壘起層層高塔,奇妙聳立通往天庭,完成那“不可能的任務”。
石材來自50英里外的採石場,用船隻運送。伊利大教堂的外觀如此壯麗,而內部的精美更勝一籌。主堂有兩個,一個長75米,高22米,縱向無盡的延伸。高高的穹頂繪滿宗教壁畫,光潔的大理石地板鑲嵌著圖案,與穹頂繪畫相映。一排排粗壯的石柱,一扇扇精緻的弧形門拱,一面面彩色玻璃花窗,一座座雕花壁龕,主教壇、唱詩班內壇和圍屏、耳堂、聖母堂、聖凱薩琳禮拜堂,主教名人靈柩,所有的石雕,所有的木刻,所有的花紋,所有的圖案,所有的曲線,所有的天使像,層層疊疊,無休無止,像洶湧澎湃的波濤滾滾而來,人太渺小了,無法承受這千鈞之勢,頓感被強大的威嚴所震懾,被神奇的力量所攫取,情不自禁地心生敬畏。
伊利大教堂以這般生機勃勃,永不凋謝的美麗唱出中世紀英國最早最美的讚美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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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維也納看歌劇 旅歐隨筆(二) 穆迅
到了維也納總想看場歌劇,不過票子要提前預訂,而且穿著旅遊服夾在西裝革履、珠光寶氣之間實在不是個滋味兒。事前朋友建議“蹭戲”,買張站票,既經濟又實惠。只是如何具體操作還得現場勘查。
安頓好住處,洗漱一下便趴在床上攤開地圖尋找皇家大劇院。還好離我們旅館不遠,當即決定今晚就去。
地鐵站出口像個地道,隨著視線的升起,一座古典式建築矗立在我們的眼前。對比手中的地圖示位元,她應該是皇家大劇院,而且從外形看也很像個劇院——體型方方正正,沒有塔尖什麼裝飾物,尾座高聳一塊,那是後臺的需要。門面有回廊,供觀眾方便出入。
還沒靠近建築,一個年輕人迎了上來:“想看歌劇嗎?我有票子,打折的。”
耶?這兒也有“黃牛”?
“今晚的嗎?”我問。
“不是。”年輕人老實回答:“我們在這兒附近有個音樂會,也很精彩,歡迎你們去看。”
原來是個推銷員,敢在皇家面前叫陣,也夠有氣魄的。可惜我們只認頂級的劇院,便客氣地回絕了。
劇院前門大廳有點兒陳舊,但秉持維也納劇院牛耳的氣派還是有的。光滑的大理石地面,高聳的穹頂,雕樑畫柱,金碧輝煌。寬闊的臺階兩層樓高直通豪華觀眾休息廳。
樓梯口站著兩位穿深色制服的檢票員,雙金條側褲線,凸現“皇家”身份。我們挑了個女士與她搭訕,說明我們是旅客,慕名來此領略奧國歌劇丰采。檢票員很隨和,雖站立筆直,卻有問必答。她告訴我們可以買站票,就在大廳的側門,不過今天太晚了估計早已售完。明天再來吧,明天是俄羅斯歌劇。
老毛子的歌劇?那可有點兒另類,皇家劇院能給她面子,想必也不是等閒之輩。諾大的劇場一天之內變換劇碼,就以我這舞臺裝置老手來說,也覺得不可思議。這可不是變魔術,品質有保證嗎?單憑這點,明天也要來看個究竟。
第二天和夫人準時重返劇場。找到了賣站票的窗口,在衣帽存放處的旁邊。票價有兩種,邊廂四元,後底六元。窮人也想奢侈一把,出手一揮,買了兩張六元的。
隨著領票員的導引,我們來到後座的站票區。出乎意料,這兒的風景也不錯。一樓觀眾席不大,也就十幾排座位,站票區和人民大會堂相比,這個距離簡直就是首長席了。站區也不是亂站,仍要對號入位,。每一排的前面都有欄杆似的扶手,齊腰高,裹以絲絨,還置有一小型語言翻譯螢屏。這太“奢華”了,簡直是百姓們的“包廂”。除了委屈兩條腿以外,其他感覺猶如貴賓出席。
其實該劇場並不恢宏,類似“上海藝術劇場”。只是環繞一樓觀眾席的是直通穹頂的四層貴賓包廂,幾乎占了觀眾的一半。劇場通身上下米色裝潢,假以金線勾畫,紫紅絲絨觀眾座椅及包廂簾幕,給人以高雅舒適的感覺。開演之前大幕被巨型米色平板簾幕遮掩,也是鉤金畫銀像個工筆國畫。
鐘聲一響,簾幕卷起,全場燈光漸暗。噪雜聲也旋即消失。樂起,低沉緩慢的旋律衝撞著你的心底,暗藍的燈光鋪滿舞臺,高低錯落的臺階上下擠滿著灰色襤褸服飾的演員,氣氛壓抑。紅軍裝束的士兵荷槍驅趕著不聽話的反叛者。太熟悉的舞臺場景了,俄羅斯的灰調子,在戲劇學院見過,在北京人藝見過,甚至在革命樣板戲芭蕾舞中也見過。伏爾加河孕育的強大藝術之靈乘著政治的北風曾席捲了中華大地。給我們那個時代留下了抹不去的一絲悲涼又眷戀的記憶。
合唱訇然揚起,曲調悲愴卻十分和諧。百人齊聲,乾淨悅耳。持續兩幕的眾聲演唱如松濤如潮鳴,激蕩你的心扉,喚醒你的神靈,太漂亮了,沒有辜負皇家劇院的聲譽,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的合唱。
劇情一如既往,簡單,平直。不過添加了許多現代派色彩,“高深莫測”弄不清他在講什麼,大概感覺是借宗教迫害闡明一個什麼道理。主要演員也是俄羅斯拿手的男中音,低沉的嗓音從胸腔發出,似轟轟的壓路機慢慢向你駛來。劇中的主角多是男聲扮演,只有一位女高音。可能不想把音樂攪合的太陰暗,加個有亮點的女聲,像是銀灰調子裡挑出一抹冷紅,令人舒了口氣,也使陰鬱悲戚的劇情主調衍生出有著豐富內涵的層次來。藝術是全人類的,真沒想到長年酷寒造就的俄羅斯深沉,卻在奧地利皇家劇院發揮到極致。
這裡不得不提到劇院的音響。我沒有資格到後臺看個究竟,但憑我以往的經驗,即使這樣規模的劇場,缺少音響,單靠原始音也無法將最美的音效傳輸到劇院每一個角落。我站在後座,歌聲和樂隊演奏聲始終保持著和諧平衡,沒有樂隊築起的“音牆”現象。數十米遠的演員就像站在我的面前放聲一樣。一切自然,水流無痕。這應歸功於音響,要知道,最高境界的音響就是你陶醉在最美妙的音樂時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奧地利皇家大劇院做到了,在古典,陳舊的建築裡有著最頂尖的音響設備,最頂尖的音響設計師,她無愧於歐洲三大名歌劇院的美譽。
下次再到維也納,真想踏踏實實地坐在觀眾席上深深地“醉”一回。
2013/1/29 於奧克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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軲轆體七絕· 碧水藍天一世癡 虎山龍
其一
碧水藍天一世癡, 燕歸問柳恨春遲。
任憑歲月情難斷,最喜橋邊鶯語時 。
其二
清輝鶯語繞心怡, 碧水藍天一世癡。
縱走涯間千疊緒,亦難改我和諧追。
其三
娉婷舞影垂柳媚,悅鳥歌喉迷我醉。
碧水藍天一世癡, 幽香入夢添詩意。
其四
柳綠春回霧鎖池,逸園鶯燕又歡姿。
悠然雲彩牽情醉, 碧水藍天一世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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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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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第三十三章 太子就醫 何學威
6、身如琉璃
善財即刻大聲喊道:“小龍女,給太子殿下送藥進來。”
小龍女雙手捧著一碗煲著的湯藥走了進來,善財接過小龍女遞過來的一碗藥,請太子服用,一邊說道:“太子殿下,這是觀世音師父,連夜配置的一劑排毒的墊底藥,善財親自熬的。殿下,你就安心治病吧,師父有信心讓你康復。”
小龍女也跪下請求道:“師父現在同樂寺,她要小龍女代她懇請殿下就診服藥。”得樂也跟著哭求道:“殿下,您就喝了吧!”
妙梁眼淚雙流地接過這碗藥,扶起善財與小龍女,接著坦言道:“在眾位仁人好友面前,不敢妄言,妙梁確患有疾。我已發誓不服藥治病,是因為我已無意留在人世,我今日願意改變初衷,是我看到世上還有我可以留戀的東西,我今天要是再辜負了你們的一片苦心,我實在是不能原諒自己,也對不起你們,對不起寬恕我這個罪人的善財父母。我願意治病,我想留在世上與你們為友。”
妙梁端起手中的藥水,和著淚水,一飲而盡。善財、小龍女和得樂無不感動得熱淚盈眶,又一齊跪了下來,齊聲稱頌:“祝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夜未央,人自在;當身如琉璃,內外明徹時,心和心之間,便無任何隔礙……
妙梁一大早,便來到沈府花園中散步,只見蓮在遠處走過,妙梁想與之交談又很猶豫,自從上次轟他出去之後,終覺有些尷尬。
妙梁試著朝著蓮的方向走去,不想蓮卻正面迎了過來。
蓮先開口說:“觀世音給太子殿下請安,去寓所找殿下,他們說你在園子裏。”妙梁忙道:“辛苦觀世音了。”蓮告知說:“昨日同樂寺最後一批瘟疫病人已經治癒離開。”妙梁道:“據報,其餘各地的瘟疫業已控制,未繼續蔓延。”蓮說:“這實在是值得慶倖的大好事。”妙梁誇道:“這是觀世音仁心仁術的功勞。”蓮說:“不,這是朝廷抗疫之策使之眾志成城的成效。”
妙梁道:“《抗疫策》不就是你的建言嗎。”蓮說:“面對肆虐橫行的瘟神,抗疫之軍還能分得清彼此嗎?”妙梁贊道:“說得好,我們實在是志同道合之人,不知為何——會對你那般無禮,我萬分懊惱,一直想表達我的歉疚。”
蓮非常體諒地說:“其實是殿下心中有憂傷,《詩》曰:‘心之憂矣,如匪浣衣’,穿著一件未曾洗過的髒衣怎能會不難受,我們現在一起將這件衣服重新洗乾淨就好了。”
妙梁卻非常悲觀地回復道:“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我愛的人都走了,我曾無意留在人世,我想隨之而去。”
蓮卻說:“聽善財和小龍女告訴我,殿下說得很好,這世上還有值得我們留戀的東西,你曾愛過的人走了,可還有愛你的人以及需要你愛的人活著,這世上最值得留戀的就是這無數的愛,殿下珍視愛,說明愛不是多了,而是少了,落霞島上的百姓沐浴了殿下愛的陽光,便歡欣鼓舞,重獲生的希望,普天之下還有多少生靈在缺少乃至沒有愛的陰影中掙紮,此時此刻,愛民太子豈能存一絲一毫輕生棄世之念呢。”
妙梁感慨萬分道:“觀世音你真是我的諍友,你是我心儀仰慕的物件,現在,我又是你的病人,應該是無話不可對你言,你能答應我嗎?”
蓮很高興地說:“我是殿下的臣民,有幸成了殿下的醫師,我想只要不是一個諱疾忌醫的人,他應該是可以信賴治病救人的人。”
心結打開的妙梁十分爽快道:“好,你等著聽一些太子秘聞吧,也許對你治病有用,你是望聞問切,我是有問必答。”
蓮說:“現在每天都有許多慕名前來寺廟就診的人,我想在寺廟繼續義診,所以一時還離不開同樂寺,我會每天回沈府來為殿下診視。”
妙梁再次表達對蓮的心儀與贊許:“觀世音真是辛苦,妙梁無以表達內心感激之情。”
蓮卻說:“應盡之職,何言感激,只要堅持天天服藥,不久就可痊癒,治病期間,殿下大可做一些調適心境的事情。”
妙梁道:“我正在跟著費大師學畫。”蓮說:“琴棋書畫,修養身心,沖淡平和最宜治病。”妙梁邀請道:“你有空閒時,能否去看看我的習作?”蓮滿口答應,不經意似的說:“好,殿下,在下還有一小小要求。”妙梁道:“請講。”蓮說:“治療期間,請殿下遠離酒色,于己于人都有益。”妙梁毫不含糊道:“謹遵師訓。”蓮說:“我去關照一下小龍女,忙過這陣,我一定去看殿下的大作。”
交談之後,兩人各自內心都較前輕鬆了許多,他們含笑分手了。
得樂在廚下熬藥,火小,他不停扇火,依舊不大。小龍女走來一看不對,於是不客氣地說:“走開,讓我來熬給你看。”
她拖開得樂,加放柴火,一會火苗直竄。
得樂笑道:“嘿,還有兩下,不愧是大師父家的小師父。”小龍女補充說:“我還是熬藥專家。”得樂連忙道:“失敬失敬。”小龍女卻謙遜地說:“不必客氣,只要知道我們師父就行了。”得樂誇道:“強將手下無弱兵。”
小龍女說:“知道就好。這熬藥有講究,解表需快,溫補需慢,排毒要猛,養胃宜文。文懂嗎?”得樂道:“這誰不懂,就是用鼻子去聞,看有無難聞的胃氣,此乃醫家望聞問切四要之一。”小龍女喊道:“錯啦!”得樂不服道去:“錯啦?”
只聽小龍女說:“我所謂文非望聞問切之聞,而是文火之文,文就是小火久熬,叫文。頭道水多二道少,師父說各種藥性不同,投藥下去的順序有先後,放水之多少不一,其中還有大講究,一次說多了,你也記不住。”得樂歎道:“啊,這熬藥還真不簡單。”
蓮走進來問道:“妳這是在給誰講學呢?”小龍女說:“師父,徒兒不知妳來了,師父比我講得好得多。”得樂忙有禮道:“觀世音師父,小的給您請安。”蓮說:“不用客氣,你就按剛才講的,仔細熬好太子殿下的用藥。”得樂道:“謝謝大師父、小師父教誨。”
蓮吩咐道:“小龍女,妳陪善財去抓付藥回。”小龍女邊走邊說:“他叫我小師父,真好玩。”蓮卻說:“妳不用急著去當別人的師父,師父是個不易的稱呼,一輩子也難修。”小龍女伸伸舌頭,憨厚可愛地說:“徒兒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