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家碧玉紐西蘭                   薇薇 
  • 愛芬河畔的輕歌                   南太井蛙
  • 沙龍外傳                         大衛王
  • 天下為公——三藩市唐人街隨感     立言
  • 從白臉曹操說起                   傅金枝
  • 泰國馬路邊的排檔                 穆迅
  • 英文趣談 之 難為了師奶           珂珂
  • 《蓮》 第十六章 賊喊捉賊         何學威

 

 

 

小家碧玉紐西蘭          薇薇                                   

         風景太美麗且生活太閒適的地方,一向與雄心勃勃的大志向和叱吒風雲的大作為格格不入。《孟子·告子下》中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生驛旅充滿坎坷逆境,唯有憑藉持之以恆的決心和堅韌不拔的毅力,以及吃苦耐勞、百折不回的精神,才能克服艱難險阻,最終脫穎而出,成就一番事業。智力才能相差無幾之人,在挫折困苦中見出了高低。

    紐西蘭是個風景太美麗的地方。雖說美景如詩如畫, 其實也沒有什麼雄偉壯麗的大景觀,算不上驚魂攝魄的大美人,形容為粉妝玉琢的小家碧玉更為貼切。波瀾壯闊、鬼斧神工的大風景適合遊覽觀賞,這就如同名震四方的大美女,往往高傲冷硬,可遠觀而不可褻玩。柔美秀麗的小景致更宜居住,粉面含春、笑靨迎人的小家碧玉從來是耐得細看,耐得把玩。在煙雨江湖縱橫的久了,世味體驗日深,經見越廣,似乎更能領略紐西蘭的妙處,是那種小家碧玉般的可心可意,自有一番綿綿的情致和玲瓏的溫潤,非但不讓人敬而遠之,反而是想與她親而近之,與她耳鬢廝磨,實在是一件賞心樂事。

    紐西蘭的生活太過悠閒。這個地處海隅一角的彈丸小國,因為市場有限,位置偏遠, 終成不了什麼大氣候,弄不出什麼大格局。再大的驚濤駭浪到了這裡也聲勢漸微,激不起什麼波瀾了。美國的奮進,中國的騰飛,那似乎是太遙遠的故事,激動一下也就過去了。建國短暫的紐西蘭,是徹底的平民文化,從來沒有歐洲那樣的貴族階層,自然沒有寶馬雕車、衣香鬢影的上流社會,沒有精美的享樂和文雅的奢華。紐西蘭連香港這樣的新貴也比不上。香港浮光耀金的名利場,五光十色的社交圈是最好的炫富場所,媒體狗仔隊不辭辛苦日夜追蹤著城中富豪、社交名媛、影視明星的行蹤,把他們住什麼房,開什麼車,市值身價幾何,穿什麼名牌衣飾,戴什麼珠寶這些八卦新聞連篇累牘地報導,引得全城小市民萬分豔羨地津津樂道。缺少浮華虛榮的紐西蘭,連奮進的動力都沒有了。成功人士的一半樂趣來自他人的羡慕眼光,如果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事業是何等的輝煌,財富是如何的巨大,那成功還有什麼意思呢?這就像一個名角孤獨地站在空空的舞臺,少了觀眾的掌聲和喝彩,那可真令人沮喪。

        中國文人一旦宦海沉浮,仕途失意,大多選擇歸隱田園,寄情山水,把那一腔濟蒼生、安社稷的熱血換來吟風弄月的淺酌低唱。縱然散發弄扁舟,獨釣寒江雪;或者是縱情風月,又或是躬耕壟畝,其實內心總是不甘的,無法真正泯滅那仕進之心,只在出仕和隱遁之間徘徊矛盾。因此無論登山臨水之作,還是羈旅懷人之篇,總是悵惘失意,心潮難平,難免“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紐西蘭是不是很像中國古代文人千百年來追尋的理想田園?是也, 非也。這裡可沒有一絲灰暗的調子,沒有一絲沉鬱的底色,彈不出那蒼涼幽怨的曲調, 寫不出悲戚哀婉的詩篇。怪只怪,紐西蘭的天太藍,草太綠,水太清,空氣太純淨,花朵太嬌豔,陽光太明媚,鳥兒的啼鳴太婉轉。她青山綠水的溫柔懷抱讓人一任的沉溺,一任的消磨,如飲陳年花雕,不傷不烈,慢慢飲來,不覺經年,已是沉醉而不自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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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芬河畔的輕歌          南太井蛙

 

  離開皮克頓(Picton)前夜,風雨大作,天搖地動,鬼哭神嚎,旅舍的房頂亦徹夜呻吟作響,竟夕不寐。晨起沿東岸一號國道南下基督城,途中方知昨晚—–聖誕節的禮盒日,基督城再度地震。

  車過倫威克(Renwick),天色已放晴,延伸到天邊綠葉青蔥的葡萄架,無邊無際,在陽光下顯得翠綠欲滴。三十五公里半徑以內就有二十五家酒莊,而整個馬爾堡有超過五十家酒莊。以致有人說在馬爾堡地區品酒,每家只喝上一小杯,都有可能醉倒而找不到回家的路。毋怪旅遊書上極力推薦騎車造訪酒莊,有公司專門經營出租自行車以及接送,萬一有觀光客貪杯連人帶車醉倒,他們會派車來把你接回去。

  蒙大拿酒莊(Montana Brancott Winery)是紐國最大的葡萄酒生產商之一,那些巨大發亮的不繡鋼罐,遠望過去和太空城一樣,和蒙大拿酒莊相比,北島的酒莊只是在澡盆裡釀酒而已。

  這一帶的酒莊,除了佳釀,還有美食,再加上錦繡花園和藝術收藏,足已教人盤桓十天八天。只惜次行要遊遍南島,無法品酒了。但南島東海岸國道的風景,很快就彌補了這點遺憾,多得讓你驚叫的海豹,棲息在路邊的礁石上,頭圓頸短,紡錘體型。有隻大海豹就酣睡在路旁,不時懶洋洋地翻轉滾圓的身子曬太陽,寫意地搖擺鰭狀的前肢,仿佛很清楚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對圍觀的人不瞅不睬。我蹲在牠身旁靜靜看著,海豹突然轉過頭來,一雙黑亮的眼睛凝視著我,仿佛不滿意我打擾了牠,緩緩爬下水去,靈活地沒入海帶叢中深處。

  海豹心地善良,見有動物在冰雪中凍僵,會爬過來偎抱,用自己體溫救活之。一些獵海豹者便在雪地裡躺下裝死,待海豹過來相救時突然襲擊牠。人類的殘忍,以及對其牠生物善良天性的狡詐利用,有時真是令人感到羞愧而無地自容。

  駛近延伸至海濱的Manakau山脈,南島山巒的莊嚴氣派,首度震撼了我。在連綿沙丘與荒涼石灘中,嵐霧未散,二千二百多米的雪峰高聳入雲,呈現出寧靜而又冷峻的灰藍,與陽光下棕色的牛群與桔紅的農舍屋頂,形成強烈對比。我很喜歡那些盤旋的山道,兩旁是金黃的野草與黑色的巨石,偶見清溪湍流在其間熠熠閃光。隨著坡度和彎道的變化,左迴右轉,上山下坡,景致奇妙地變化移動,教人目不暇給。

  穿過擠滿觀鯨者的凱庫拉(Kaikoura)直下基督城,下榻的旅舍內門楣牆壁裂縫處處,昨晚一場地震令市面異常冷清。

  我想起三百多年前德國青年安德里亞,他對歐洲新興資本主義帶來的社會變化與矛盾深有認知,又受文藝複興運動與人文主義清新氣息的薰染,在莫爾的《烏托邦》與康帕內拉《太陽城》的影響下,年僅三十三歲就寫出了空想社會主義的傑作《基督城》。此書不僅恰與紐西蘭基督城同名,書中對基督城的描述亦不可思議地多有相似。

  方形的城區,棋盤式的街道,潔淨舒適的環境,對藝術、教育與科技的重視,書中臆造的理想之城,正呈現在我們眼前。

  總有人提醒訪客這座城市是「英國之外最英國的」,但在夏日的驕陽下,與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摩肩擦踵,幾乎在街頭巷尾都見到有人舉起相機按下快門。即便是在那些華美的古建築面前,人們也是簡單地贊美一聲便匆匆離去。要感受基督城的「最英國」當不在市中心,可往橫街僻巷行去,那些十九世紀中葉建造的民宅、教堂與商廈維護良好,歷久如新。雖經現代商潮波湧浪淹,城區日漸時髦,但處處可見對歷史古跡文化遺產的珍惜尊重。即使在大地震中受損的老屋,有的也將震落的磚塊壁飾編號,以便日後依樣重建。

  乘老式有軌電車遊基督城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在擁擠的車廂裡,要彎下腰來試圖張望路旁那些宏偉的古建築,會讓人覺得頸痠背痛,其次昂貴的票價也會令你心有不甘。

  有顯眼的圓窗的大教堂,是來自牛津的早期移民的傳世傑作,在她面前的大廣場聳立著為紀念千禧年的聖杯雕塑,香港遊客比較形象地稱它為「蛋筒雪糕」。除了俊男美女,廣場的人字梯上立著一位巫師打扮的準名人,向臨時聚攏的聽眾,發表長篇大論的演說。由於他已半退休,所以在這裡想踫到這位名人要看運氣。在城裡住了數日,多次步經廣場都見到頭戴尖帽身著長袍的老人,與「指環王」中的甘道夫極為相似,惟獨手中少了那根法力無邊的魔杖。

  很佩服那些臨時聽眾的耐心,諸位搭珍寶機飛越大半個地球,該不是為了聽這一場冗長的演說吧?!

  從廣場沿Worcester街步往博物館,必經哥德復興風格的藝術中心,名牌時裝與藝術品一齊求售,那些工藝品與擺飾的小店,擠滿了鯷魚群般的人流。其實只要再走多幾步,就見到昔日坎特伯雷學院的內庭花園,鋪砌寶藍瑪賽克的水池,精心修剪的草坪一角有座愛侶題材的雕塑。

  這裡有卷拱灰塑的柱廊,沿著她可以走過兩道沉重的雕花鐵門,門外地上有座世界最獨特的聖誕樹,它是二零一零年七月大地震時,從大樓上震下來的尖形塔頂,被巧思妙想地裝上燈飾變身成聖誕樹。

  藝術中心灰褐色的石拱門裡有個隱秘的小酒吧,爬滿葡萄藤,幾組木桌椅隨意擱在外面,穿短裙的女郎斜倚著木椅背喝紅酒,腳邊還擱著黑皮的提琴匣。而在紐西蘭名人雕塑廊面前,槭樹的濃蔭下有三個毛利少女正撫琴輕唱,赤足散髮,美色天成。

  她們與大教堂前廣場上發表高論的「巫師」恰成對照,那位的老人,不厭其煩地向過客演講,他的肥皂箱哲學雖然世故,卻太多飽經滄桑過顯沉重﹔而少女們甜美圓潤的歌聲,反有著不知愁滋味遊戲人生的況味。

  付近滿佈餐館酒吧和咖啡館New Regen步行街,像環球片場的佈景,兩旁是西班牙教會式的建築,外墻漆成雪白粉藍與桔黃,色彩鮮艷,線條洗練,望去猶如馬蒂斯晚年熱衷的剪貼畫,這是個很適合拍街頭照的地方。

  一城有一城的個性,甚至可以擬人化。基督城的創建理念,基於營造一個典型的海外英格蘭社會,並且有別於肮髒混亂的殖民定居點。有則關於狄更斯作品的比喻,用作形容基督城倒也甚是貼切。詹姆斯在回憶獨步古今的英國作家狄更斯時,將狄更斯的作品形容為一座哥德式大教堂,遠看輪廓簡單,走近細看,方見千百繁複精細的圖案、承蕾、怪異飾物,交織在一起,令人驚嘆創作者的確是曠世天才。

  這座豐富與細膩的城市的誕生,歸功於一八五零年乘坐四艘大船抵達萊特頓港(Lyttelton harbours)的英國移民。我曾駕車經過一公里長穿山隧道造訪萊特頓港,在旅客中心簡陋的小平房邊,立著一個樸素的牌子,上面標記著「一八五零年首批移民中的三百餘人曾宿營於此」,其餘四百人則留宿船上。

  當時湯姆斯船長已勘察地形,規劃了從港口至基督城的道路,為了親身體驗一九六零年隧道打通之前的山路艱險,我還駕車沿山脊的公路走了一次,其崎嶇艱險,印象尤深。

  依山而築的萊特頓港仍完好地保持了百年前的古老風貌,在倫敦街的路邊咖啡館坐下吃一份英式早餐,見到掛蕾絲窗簾的老房子裡,走出戴裝飾著羽毛女帽的婦人,對面大戲院灰泥剝落的外牆,似乎還殘存昔日戲班的海報。你會發現身後的理髮店,黑格相間的地板上,豎著兩張懷舊電影裡才見得到的轉椅,櫥窗裡還擺滿一個半世紀以來的理髮工具…….我敢肯定,你會為昔日美好時光能夠倒流感極而泣。

  除夕,大教堂十二口巨鐘齊鳴,午夜鐘聲響徹全城。新年第一個早晨,我走出房門,心儀已久的愛芬河近在咫尺,水邊垂柳依依,夏花繁盛。一葉平底船無聲滑過,船夫彬彬有禮掀起圓邊帽致意,船上一對中年夫婦正探身窺望迴遊的綠頭鴨。篙桿攪碎愛德華風格古宅在水面的倒影,也擾亂了我在河畔的沉思。象與一位夢中情人突然不期而遇,我只聆聽追憶橋下的水聲,就憶起了畢生所經之苦難與愛情,並急切地欲向她傾訴吐露。

  愛芬河,除了妳淺可見底的一泓清波,又有誰能解我心底深處這片真摯的情愛?!

  別過臉去吧,莫讓人看見這涔涔熱淚奔流,因為我無法解釋,她絕非為一己承受之苦難磨折而流,而是對生命的感恩令她一發而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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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龍外傳    第  六  回           大衛王

老南蛙神技欲擒酒聞龍

鼓上蚤浮心圖搶青面叟 

“各位聽眾,各位觀眾,大家晚上好!這裡是9點666電臺直播現場,這裡將要進行一場世紀大戰,不是世界大戰而是世紀大戰,也可稱為四季大戰,更可稱為實際大戰,我是現場主持人老蛙,這位是我的主持搭檔老林,外號“鼓上找”……”

“我是鼓上找,最會耍活寶,我倆一搭腔,大家都說好,聽眾朋友們……”

瞧瞧倆活寶,球還未開場,他倆跟說相聲般耍開了嘴皮子,捧哏的,逗哏的,跟真的一

樣。

一時間這邊廂還沒開戰,兩邊還沒打起來,他倆就評頭論足,吹得個天昏地暗,攪得這小小球臺上空,霎時間烏雲壓頂,風雲變幻。

先說這個不行,再說那個菜鳥,唯獨老蛙撇著一張蛙嘴,不住地誇讚‘酒聞龍’大衛王。說‘酒聞龍’名不虛傳,剛剛把鞋都能打飛,到時一定會打哪指哪,指定肯定會打出一杆醉八仙球兒出來,看看這裡誰能抵擋?

‘酒聞龍’一聽,趕緊把蛙嘴擰了個向:“你先別誇,你一誇誰,誰准背氣!”

老蛙不服:“如此說我是貝利?”

“你比貝利還“背”!”

“好,好,好……”老蛙噎住了,“鐺啷啷”一聲響,那把削菜如泥的青菜偃月虛擬大刀,不知從哪裡亮將出來,明晃晃指點著‘酒聞龍’:

“算你有膽,來來來,放馬過來,老夫與汝大戰三百回合!”

“咋?單打獨鬥?東風吹,戰鼓擂,這世界,誰怕誰?不是美帝怕人民,而是人民怕盜賊……”

“酒聞龍”剛想拔出懷裡暖熱的寸短雕花桃木劍,鬥雞樣伸直了脖頸,一圈脖毛還沒炸起來,結果周圍一片反對聲乍起。

“美的你倆!不能吃獨食,不准玩獨的!反對台獨!反對藏獨!反對疆獨!……”

一聽單挑,‘聚一堂’一撥漢子,大家全對獨的東西過敏,一個勁兒嘈嚷起來。

這真是,大是大非均明辨,獨來獨往亦有垠!

“鼓上找”見狀,忙跳上案子:“大家別急,別火,別吵,是這樣,聽我的,我,我也上,四對四,這樣總可以了吧?!”老林的杆子剛和‘酒聞龍’爭寵,杆頭爭劈了,只好說著說著,就想搶旁邊‘青面叟’的杆兒。

“去去去,到那邊吧台再要個杆兒,就帶你玩兒。”

‘青面叟’一晃,老林眼一花,‘青面叟’手中的杆子,一下子沒了蹤影,眾好漢齊齊喝聲彩。

說話的‘青面叟’,在‘聚一堂’裡頭可算是一條頂天立地的漢子,一言九鼎!

說話利索,爬山利索,看著更利索,站在那兒,好似一個年輕的小夥兒,實際年齡大出去一倍還富餘。頭髮烏黑青亮,人稱“青面叟”,青者,小青年也。“青面叟”人利利索索精精神神,待人豪爽,交友熱情,有啥說啥,絕不做作。更兼文才武略,文心武膽,針砭時弊,毫不留情!真真是:文章若流水,下筆幾千言,筆頭子快捷,削鐵如泥,掃把子一掄,一揮而就——一幅書法,擺地當間了。

就憑這一把鑌鐵乾坤大掃帚,‘青面叟’在聚一堂《藝文會友》裡,曾拳打陝甘兩省,腳踢蓋世英雄,從來少見失手。

有好事者唱《河曲大鼓詞》贊曰:

……叮叮咚,叮叮咚,有一位好漢,人稱青面叟歐噢歐,他頭髮烏黑噯精神抖擻。待人是個熱心腸吔,文章更是多面手哎哎歐。……有一天,青面叟,請大夥,來家把天津包子吃個夠,這狗不理的大包子,一籠接一籠,一簍接一簍,不吃不讓走歐噢歐。臨出門他還拉緊俺的手,不為別的緣由,他就聽俺誇了口,誇他那大包子,吃俺滿嘴油歐噢歐。臨走說啥也得揣著包子走哇,不揣不讓走哎哎歐!俺吃一肚子,又揣一袖頭,咬住包子沒看路,踢裡哐啷摔俺一個大跟頭,頭上捂著大青包,嘴裡包子流著油哎哎歐!

這真是一個好人兒,好心腸,好個郎當的好文友,咿喲歐……

“鼓上找”一聽‘青面叟’發話帶他玩,跳下案子,扔下老孫就跑,屁顛顛跑走不一會兒,肩膀頭又扛根新杆兒,跟吆鳥似的來了。

“我是裁判,我發球,誰猜對我的字謎,誰先開球。”

老孫一見落了單,急忙找准位置,裁判的位置。

大家一看,打球是得有個裁判,於是,不約而同認定了南極老蛙的權利。

這就叫:人相聚,脾氣最應投,你往我來皆是緣,吵鬧時起又時休,文友加朋友。

要知端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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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為公——三藩市唐人街隨感        立言

暮靄沉沉,華燈初上,我站在三藩市唐人街入口“天下為公”的石牌坊下。

2011年新年剛過,街上的“年味兒”還很足,店鋪外掛著大紅燈籠,櫥窗裡長袍瓜皮帽的拜年娃娃打躬作揖笑臉迎人,一眼望去,雜貨店、玉器店、參茸行、旅遊商品店、餐館……挨挨擠擠,滿目都是中文招牌,來往都是華人面孔。

剛剛在聯合廣場小憩,“第五大道”和梅西百貨的高樓華廈燈火通明,聖佛蘭希斯酒店金飾的轉門內外熙熙攘攘,著名的觀光纜車滿載著遊客“叮噹叮噹”的招搖過市……然而一轉眼,這裡是唐人街,美西最大的唐人街,居住著10萬華人華裔,據說是亞洲以外最大的華人社區,是三藩市的另一張臉。

白石牌坊綠色琉璃瓦頂,頂上是透雕的雙龍戲珠,並不算高,兩層樓左右。“天下為公”的匾額也並不大,藍底金字,赭紅色鑲邊,字跡是中山先生手書,兩旁還有“忠孝仁愛”和“信義和平”的題額。牌坊建於1970年,並不古老,但我站在這裡良久不能移步——“天下為公”,久違了的文字和精神,幾千年來中華兒女為之奮鬥、獻身的目標,已經在現代人滾滾紅塵欲望滔天的生活中淹沒了的詞語,讓現在的80後90後們讀,恐怕連“為”字讀陽平還是去聲都鬧不明白。

“天下為公”出自孔子之口“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禮記 禮運篇》),他的解釋譯成白話是:“大道實行的時代,天下為天下人所共有。選舉有德行的人和有才能的人來治理天下,人們之間講究信用,和睦相處。所以人們不只把自己的親人當親人,把自己的兒女當作兒女,使老年人能夠安享天年,使壯年人有貢獻才力的地方,使年幼的人能得到良好的教育,使年老無偶、年幼無父、年老無子和殘廢的人都能得到供養。男子各盡自己的職分,女子各有自己的夫家。人們不願讓財物委棄於無用之地,但不一定要收藏在自己家裡。人們擔心有力使不上,但不一定是為了自己。因此,陰謀詭計被抑制而無法實現,劫奪偷盜殺人越貨的壞事不會出現,所以連住宅外的大門也可以不關。這樣的社會就叫做大同世界。”這個天下為公的大同世界是孔子的理想,也是老子、墨子、莊子、孟子、韓非子等等一大批古聖先賢的理想。

孫中山先生將“天下為公”拓展到了一個新的境界,也是他畢生的嚮往和追求。他繼承了中國傳統文化的精髓: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總結了西方民主制度的精粹和基督教文化中忠孝、仁愛、信義、和平的精神,將“天下為公”的理想進一步發揚為“三民主義”,即民主、民權、民生。意為國家為人民所共有,政治為人民所共管,利益為人民所共用。他說:“真正的三民主義,就是孔子所希望之大同世界”,換句話說,“天下為公”是中山先生思想體系的精華,他時常將《禮記 禮運篇》中有關文字抄送友人,他存世的墨蹟中也以“天下為公”為最多。據記載中山先生曾四次到訪三藩市唐人街,在這裡宣傳、籌款,為中國的“大同”而竭力奔走。

與“天下為公”相反的是“天下為家”。孔子這樣解釋說(白話譯文):“如今大道已經消逝了,天下成了一家一姓的財產。人們各把自己的親人當作親人,把自己的兒女當作兒女,財物和勞力;都為私人擁有。諸侯天子們的權力變成了世襲的,並成為名正言順的禮制,修建城郭溝池作為堅固的防守。制定禮儀作為綱紀,用來確定君臣關係,使父子關係淳厚,使兄弟關係和睦,使夫妻關係和諧,使各種制度得以確立,劃分田地和住宅,尊重有勇有智的人;為自己建功立業。所以陰謀詭計因此興起,戰爭也由此產生了。”

“大道既隱,天下為家”是中國人五千年的噩夢,中山先生的理想和實踐如東方的曙光一現,隨即又被罪欲的烏雲與戰爭的血腥所吞沒……

百年老街顯然被修葺重建過,但路邊巷口接駁處的坑窪與崎嶇仍依稀可辨。剛從後現代都市繁華的霓虹光暈中走來,很難對街上目不暇給的廉價商品感興趣。盈耳的粵語中,企李街(Clay Street)、襟美慎街(Commercial Street)、林華耀街(Walter U. Lum Place) 等繁體字中英文路牌一一走過,中文學校,社團的標牌遍佈大街小巷。這就是我們的族人,我們的同胞,即使在異國的土地上,生命力依然如此頑強!

與主街交叉的小巷依地勢時高時低,兩旁的樓舍古舊,寫滿滄桑,透過門廊的玻璃望進去,昏黃的燈光照著黝暗的樓梯,當年有多少“豬仔華工”的後裔,多少飄洋過海的前輩們一步步踏著希望和血汗沿著樓梯走上去,走向自己的夢想?而略高於人行道的那些地下室視窗,又曾是多少同胞風雪泥濘中的棲身之所?眼前這些沒有燈光的視窗在黑暗中沉默著,當今來三藩市打天下的華人,大概用不著這些地下室了,三藩市的矽谷、加州大學伯克萊分校周圍已經湧現出不少號稱“新華埠”的新興商業區,與這裡的古舊衰頹正成對照。

歸途幾步一回頭,“天下為公”的牌坊漸漸隱沒在夜色中。歷史總是在更高一級的層次上重複。中華民族始自1840年的開放與蛻變,從孫中山“天下為公”跌落的理想,終將緩慢而艱難的踏上回歸的道路——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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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白臉曹操說起          傅金枝

                                                                        說起曹操,在腦子中浮現出來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張大白臉,整個一個奸雄的形象。

       曹操 這張大白臉,這一奸詐無比的形象,被化妝師們勾畫出來的,也是被《三國演義》作者羅貫中刻畫出來的。但歸根到底,這就是曹操的本質,他就是這麼一個東西,弄成大白臉,一點也不冤枉。

        《三國演義》的藍本就是《三國志》,而《三國志》的作者陳壽是晉代人,晉承魏祚,視魏為正統,要說立場,陳壽也應該站在魏的立場上,沒有理由刻意跟曹操過不去,故意醜化他。

        曹操殺呂伯奢全家的事,十分典型地刻畫出他猜忌、奸詐、刻毒的本性。本是呂家要殺豬款待曹操,曹操卻誤認為是要殺他,從而將一家八口殺害。在明知自己是錯殺了好人,卻又一錯再錯,再將買酒歸來的呂伯奢殺死。還說是“我寧負天下人,勿讓天下人負我!”

        專門害人的人,總擔心別人以其之道害他。於是曹操先是放出“人欲危己,己輒心動”的風來,之後他又讓一個親信身上藏把刀接近他,自然因為“心動”,他“及時”地發現了“刺客”的“陰謀”。可憐這個親信到死也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他還放風說“我眠中不可妄近,近便殺人,亦不自覺”。之後假裝睡眠,一個下人給他蓋被,他即將此下人殺死。從此在他睡覺時,無人敢走近他。從這兩件小事就可以看出曹操有多奸,有多詐!

        這“有刺客便心動”和“睡眠中殺人”的把戲,是古典名著《世說新語》中描述的。作者是【南朝~宋】人劉義慶,距曹操時代不遠,相信所述不假。

        至於其“挾天子以令諸侯”,“篡漢”已是盡人皆知的事。而殺害孔融、禰衡、邊讓、楊修、許攸、華佗、左慈等人,看出他的殘忍。不過天下未定,用人之際,他不能濫殺。假如在他手上實現了統一,兔死狗烹,幫他打天下的那幫哥們沒用了,肯定都要成為他曹操砧板上的肉。

        當時的魏國,道德方面起引領作用的無疑是曹操。所謂上行下效,他丞相與大臣之間,肯定是你猜我忌、機關算盡。人算不如天算,於是既生了你曹操,為何不能再生司馬懿?有你曹氏父子“老奸”在先,便有我司馬父子“巨滑”在後;有你曹氏父子“篡漢”在先,便有我司馬氏“篡魏”在後。於是操、丕死後沒多久,曹氏父子辛苦經營起來的天下,便落入司馬父子的手中。正是由於曹氏、司馬氏道德的敗壞,尚功利而無操守,不重名節,使社會失去道德的皈依,才開啟了其後晉朝一代頹廢、墮落、鬥富、空談的國風。

        與曹操形成對照的是蜀國的劉備。桃園結義,結識關羽、張飛,後又有趙雲、馬超、黃忠等一幫幹將,個個忠心耿耿。劉備與他們之間肝膽相照,既是君臣,也是兄弟。關羽一度與劉備失散,不得已投靠曹操。曹操待之甚厚,上馬金,下馬銀,官拜漢壽亭侯,前途一片光明。然而當他得知劉備下落,此時劉備正如一個喪家之犬,既無兵馬,也無土地,前途一片黯淡。但他仍念及當年結義之情,給曹操留下一封書信,封金掛印,之後千里走單騎,投奔劉備而去。這是何等的義氣,真地是感天動地,義薄雲天!

        諸葛亮念及三顧之恩,毅然出山,輔佐劉備南征北戰,定西南,與魏、吳成鼎足之勢。後來白帝城托孤,君臣之間那份相知、相得、相信的深厚情誼,感人至深!依著曹操的處世哲學,諸葛亮守著個半傻子阿斗,最有篡權的條件。然而諸葛亮牢記著劉備托孤之情,盡心竭力,輔佐幼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是何等的忠心,何等的義氣!

        有人說劉備是假仁假義,這種說法既淺薄,又無恥。你想想諸葛亮以及其手下那一大幫人物,個個都不是非等閒之輩。就說這諸葛亮,足智多謀,是我國歷史上少有的高智商的人物,如果劉備虛情假意,玩陰謀,能騙得了他嗎?

        上面談及曹操、劉備等人的道德。可魏、蜀爭鬥的結果,到底是魏把蜀滅了。

        這事不假。誰勝誰負,取決於誰強誰弱。曹氏也好,司馬氏也好,品德差歸差,可並不是沒能力,更不是混球一個。在建設國家這一大政方針上,並不出昏招,不會弄得民生凋敝,民不聊生。而在戰爭中,卻又能詭計多端,出奇制勝。人品壞,並非不能成功。這樣的例子很多,就說希特勒,短短的二十年,在第一次大戰的廢墟上,竟然建立起如此強大的德國。再說臺灣的阿扁,連戰、馬英九一幫人,競選中怎麼也不是他的對手。不受道德的約束,敢於無恥,成了阿扁克敵制勝的最大優勢。要不是臺灣憲法的限制,相信阿扁在“總統”的位置上做到死,也無人能與他爭鋒。

        五十年代,一些歷史學家揣摩上意,掀起了一股專門為作風強悍,品德有虧的歷史人物翻案的風氣。所涉及的歷史人物有秦始皇、朱元璋、武則天、曹操、商紂王等。在這期間,著名學者郭沫若寫了一本新編歷史劇《文姬歸漢》,是專為曹操歌功頌德的。文革中,這位老先生又寫了一本《李白與杜甫》,就更加不堪了。

        其實對於歷史人物的品德分析和功過分析,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儘管各自都可以三、七開,或者搬弄一個手指頭和九個手指頭,但二者不能摻合,不能攪在一起。品德是品德,功過是功過。一個醫生不管救過一千人、一萬人,但如果他既是強姦犯,又是殺人犯,功、罪也是不能相抵的。

        與染上政治臊氣的歷史學家們相比,我更相信街頭上的說唱藝人,稗官野史的作者,以及傳播這些歷史八卦的民眾。他們沒有與政治的瓜葛,沒有功利主義的緣由,也就沒有動機去刻意歪曲歷史,掩蓋歷史的真實。他們對於歷史及歷史人物的解讀,比起一些御用學者、歷史學家們,要正確得多,準確得多。

                                             2011年1月23日於奧克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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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馬路邊的排檔      穆迅

在網上就得知,我們旅館對面的集市裡有個中餐檔,那裡的牛肉麵很好吃。曼谷一日遊一結束便忙不迭地沖出旅館,奔向對面的排檔。

還沒跑出幾步,人就定在了馬路當中。對面一溜的排檔靜悄悄,空無一人。把角的中餐檔,囚籠般地封的死死的。鐵欄杆裡餐桌四腳朝天堆在爐臺上。我們一嘴的口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呆愣著半天沒明白過來:這才晚上六點多鐘,怎麼全都打烊,生意不做了?

悻悻然回到旅館,前臺小姑娘笑著對我們說,今天是星期六,排檔週末休息不開門。

“那,附近有無餐館可用餐?”我問。

小姑娘依舊保持著甜甜的微笑,搖搖頭。

好傢夥!難道這兒的人週末不吃飯?!

“哦!有一家開的,過兩條橫馬路轉彎的地方。”小姑娘忽然想起。

別無選擇,只有遵循她的指導,我和妻子立刻遠征那與眾不同的餐館。

太陽剛落山,酷熱的餘威仍肆虐著街道,柏油馬路軟軟的像烘山芋似地烤著你的雙腳。身邊沒有一絲風,悶得你喘不過氣來。

好不容易大汗淋漓地見到那個餐館,很好認,周圍一切寂靜,唯獨它,店前人來人往,凸顯繁忙。

餐館與兩旁商店無異,舊舊的,髒髒的,亂亂的,沒有招牌。店面無門,像敞開兩腿毫無隱私地沖著馬路。老闆將爐臺移到店外,當街烹炒菜肴。身旁六七個髒兮兮的飯隔,分別堆放熱烘烘豬食般的熟菜。瞧這擺設,估摸也就吸引老顧客和蒼蠅們光顧。初來乍到的,誰敢趟這渾水?我們一旁瞧著,還真有人不撿不問只用手指指點點,交易便做成。老闆娘將菜飯直接倒在薄薄的塑膠袋裡熟練地一紮,顧客拎著塑膠袋就走。

我們站在馬路邊的飯攤旁猶豫了許久。畢竟人生地不熟,再熱汗粘身地四處探尋不知有無的其他餐館和就在此地入餐,都是非常艱難的選擇。最後還是饑餓逼著妻子同意留下來,既然人家都能吃,我們的肚囊也不是孬種,吃了又怎樣!

看我們下定決心不走,老闆娘很是高興,特意搬了張桌子擺在了滿是污水的店外。噁心是噁心了點兒,可比那同樣齷齪的店內風涼些許,這也算是一種特殊招待吧。

飯菜毫無味道可言,吃了些什麼也沒有印象,完全是盡義務填飽肚子而已。事後,令人安慰的是我們竟然沒有拉肚子,這是一大奇跡,難道他們出污泥而不染?

在泰國,這是我們享受的第一頓晚餐。

第二天中午,從水上市場回來。烈日當空,高速公路白花花地晃眼,車子被炙熱的路面燙的四輪不敢著地,全都慌慌忙忙爭先恐後地向前飛奔。可是離目的地帕提亞還有很長距離,再熱也得找個地方進午餐呀。

和司機商量了一下,他說,我帶你們去吃中餐吧,就在路邊。我們聽了好奇心比食欲還強烈,這荒郊野地也有中餐館?司機得意地直了直身子,將車子並進慢行線,開始向路邊張望起來。

不一會兒,他指著前方說,喏,就在那兒。樹叢後一面大招牌探出頭,“四川美食”四個中文大字赫然出現。

車子離開高速公路,不用轉彎直接就開進了四川美食前的停車場。

說是餐館,實際上也就是個超級排檔。一張張巨大的塑膠瓦楞板車棚似的罩著排檔,沒有牆,四面透風。由鐵管支撐的棚頂舉著一長排精美川菜彩照招牌,彩照上的菜肴華麗而又清爽,看上去誘人饞涎欲滴。餐具、櫥櫃、冰箱、爐灶、案台、水鬥等廚房設備全都無遮無掩地暴露在你的眼前。也許出於這個原因,所有的刀鏟杖鉗堆碼的整整齊齊,鍋碗瓢盆洗刷的乾乾淨淨。員工、大廚在水鬥、案台、爐灶之間儼然個個像演員,當眾使出渾身本領表演洗菜、刀功、烹技。

我們落座的“餐廳”也是360度全景一覽無遺的大棚。幾隻立式風扇對著你瘋狂地吹著,雖然解決不了降溫大問題,至少能讓我們靜心地坐在餐桌旁。

來泰國兩天,心裡總是納悶,怎麼到處是赤身露體的排檔攤,卻看不到正兒八經的餐館。後來才想通,除了高檔餐廳,一般飯館是付不起一年到頭冷氣費的。與其縮在屋裡顧客老闆兩難,倒不如索性來個四面皆空,反正“屋”裡“屋”外一樣,顧客也無話可說。所以你在泰國馬路邊可以看到即便是具有一定級別的餐業,常常也是大排檔打扮。

這個四川美食的老闆是位年輕姑娘,結實身材,通紅圓臉透著秀氣,齊耳短髮,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那個“颯爽英姿五尺槍”的女民兵。

閒談中我們才知道,姑娘來自四川,原本到泰國計畫學做泰國菜,回國可以大顯身手。誰知當有人知道她會做一手好川菜時,反倒慫恿她留下創業,就這樣一晃已兩年。

“生意怎樣?”我問。

“可以吧。”姑娘回答:“剛開張不久,還要看一段時間。”

從姑娘的口氣裡,能覺出她目前正幹勁十足。

到底是自家人燒自家菜好,地道川味,入口蜀韻餘香。公平講,這是我在泰國吃的最美一餐,只是唯有此次我拉了肚子。

第二天的傍晚,我們從帕提亞返回泰國機場邊的旅店。雖然頭頂上,飛機轟轟地吵來吵去,但心裡卻安定了許多,再也不用擔心趕明天早班的飛機了。

安頓好房間,信步走出旅館。沿著馬路看見有片空地,密密麻麻地雲集著小吃排檔。此時已是華燈初上,晶晶熒熒的白光燈在各自攤檔的棚頂下溫馨地籠罩著自家的鮮味。攤主們在燈影裡時進時出,忙著自己的生意。排擋大多用手推車製成,上面有一玻璃櫥櫃,櫃外色彩斑斕的廣告、價目表守護上下。櫃內亮如白晝,雞鴨魚肉或吊掛,或碼盤,恍如珍肴。車子周身堆滿煤氣罐、塑膠桶、成摞的碗碟等雜七雜八廚物,雖嫌淩亂,倒也充滿生氣。炒鍋、煎盤噴出的廚香彌漫在空地周圍,引誘著饑腸轆轆的行人。不時你看到衣著時髦的青年白領們站立在攤檔前品嘗剛出爐的小吃。一個女孩從前面輕盈走過,白襯衫細花白裙,清瘦身材,馬尾發隨步微微飄擺。她目不顧盼,直徑走到一攤前,攤燈瀑瀉,她更顯通身亮白。不用多語,幾個簡單動作,已紮好的塑膠袋便從食廚櫃的空檔中遞了出來。轉眼白衣女孩便隱沒在夜幕中。

此地攤位雖多,卻並不喧嘩。主客之間,客友之間,說話均細聲細語。倒是馬路上的“突突”車燥嘯著奔來奔去,反襯集市的靜謐,晚風吹過,心已有涼意。

我與妻子坐下,試要了一碗鮮湯米粉。碗大,紅綠相間的菜蔬,類似的潮州魚丸,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伴料,清湯裹米粉。我喝了一口,立刻回頭高喊:“One more!Please!”四座驚聞皆抬頭看我。不過他們的臉上包括老闆臉上卻是欣喜的微笑。

這是我們此次泰國之行的最後晚餐。

                             2011/1/21 於奧克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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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趣談 難為了師奶          珂珂

過好每一天之十一

 

記得那是89年, 我們剛移民來新西蘭的時候, 男人們幾乎都是 ‘空中飛人’ (在兩地之間飛來飛去). 太太們都會陪著孩子留守在這裡—–坐移民監.

我就是在那時認識一眾兒子同學的家長. 那時來的人, 因為人數不多, 相互之間關係都很好. 常常相約一起去超市買東西. 有一次, 我和劉太太一起去超市, 我正在挑選水果, 只聽見她又叫又招手讓我過去. 我走了過去, 看到她一臉不快, 滿面通紅地對我說: ‘那個賣腸的人, 總是故意和我過不去, 我說甚麼他卻非要去相反的去做.’ 我望向那個洋人, 只見那人有一張很親切的臉, 不像是故意刁難人的樣子. 就走上前去問: ‘請問這位女士要的香腸是否已經準備好?’ 那位先生聳了聳肩, 說: ‘ I don’t know how much she wants.’ (我不知道她到底要買多少?) 劉太太說:’ 我一直告訴他太多了太多了, 可是他還往上加.’ 那位先生也說: ‘She always say two more, two more….so …..’ (她總是在說, two more, 所以…) 我一下子失了儀態, 笑著說: “ 天呀! 你應該說: ‘ too much’ 或者 ‘too many’ 而不是說two more’. 看著劉太太那對茫然的眼睛, 我不得不忍住笑, 向她解釋: 英語two ‘兩個’ 輿 too ‘太多太少的太’ 是同音字, 而甚麼地方應該用much, many, 或者 more的地方就要和你下次好好的探討了.

那時候, 這幫太太可不能小看, 因為就是這些新移民把新西蘭人不要的牛筋啦, 準備扔掉的的豬肝啦, 餵狗的狗糧大骨和豬頭都拿來做成了美食. 直到新西蘭人反應過來才曉得要賣給這些師奶而不是送.

經過了多年在英語環境中的薰陶, 大家堅持不懈的在生活中努力的學習, 如今這幫師奶都可以獨當一面了. 孩子們也都大了, 自己的英文也可以讓人聽懂了. 所以拿起當年的笑話來講, 也都覺得有趣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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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 第十六章 賊喊捉賊

                      4、太子婚事

                        何學威 

碧姬在幫莊王更換衣服時,莊王順便問道。:“碧姬,妳對妙善的印象如何?”碧姬道:“大王,怎麼問臣妾這個?”莊王道:“寡人有些想法。”碧姬道:“是否想給妙善找個婆家?”莊王道:“還是女人會猜心思。”碧姬道:“女大當嫁嘛。”莊王道:“近日下朝,常去荷澤院坐坐,一是順路,二是看看妙善。”碧姬道:“以為如何?”莊王道:“品貌一流,人才難得。”碧姬道:“臣妾就納悶,為何日日遲歸,原來是留連菏澤院。”莊王道:“寡人可是在物色太子妃。”碧姬猛聽此言,真還有幾分驚異:“讓妙善做太子妃?”莊王道:“據我所知,妙梁對妙善似乎很有好感,別人在我面前也多次誇讚妙善,寡人想玉成此事。一來妙善這樣的品貌雙全的才女不好找;二來看能否為王室與寡人早添王孫,三來我也十分喜歡妙善,也算義父對她的一點關愛。”碧姬道:“臣妾真想不到,大王還這麼有心,這妙善真是好福氣。可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當兒戲做禮送,大王可先探探妙梁的口風,另外我得也親自考量考量妙善,平日並未留意這位義女,一旦提起,也只是模糊的印象。”莊王道:“如此好辦,妳去安排就是。比妳更關心此事的,想必還有一人。”碧姬明知故問道:“誰?”莊王道:“太后。”碧姬道:“應該是王后。”莊王道:“哦。”碧姬道:“太子妃的人選非同小可。”莊王道:“寡人看,滿朝文武誰都會關心此事。”碧姬道:“臣妾更是如此。”莊王道:“所以才首先跟妳說。”碧姬道:“多謝大王恩愛。”

第二天,碧姬和心腹桃葉迫不及待地議論起太子妃的大事:“桃葉,大王居然在思量讓妙善做太子妃。”桃葉道:“原來如此。”碧姬道:“妙善要成為太子妃,于我十分不利。”桃葉道:“太子如虎添翼?”碧姬道:“妙梁倒稱不上虎,可妙善絕非一翼可比。”桃葉道:“您也這麼看。”碧姬道:“妙善要是輔助妙梁,我十個碧姬可能都不是對手。”桃葉道:“您太抬舉妙善了吧。”碧姬道:“是你太小瞧妙善這姑娘了,你不是親眼看見她入宮還不到一年時間裏,由兩宮爭取的對象,成了太后的紅人,繼而收為義女,改姓王室大姓,現在居然要登上太子妃寶座,冥冥中我有預感,此人與我相克。我的一切努力和辛苦,都會因為她的存在而成為泡影。”桃葉問道:“威脅何時開始?”碧姬:“自大王造訪荷澤院始。”桃葉道:“您有何打算?”碧姬道:“妳記得她是誰帶進宮來的?”桃葉道:“大駙馬啊。”碧姬不無幸喜道:“對啊,文章就從這兒開始。”

    接著碧姬帶著桃葉、李嬤嬤手裏抱著妙權,大家興致很高,在王宮花園一路遊玩過來,一邊不停地逗妙權。妙權也的確聰慧可愛,叫他做什麼,他就學做什麼。碧姬教道:“妙權給父王請安!”桃葉和李嬤嬤就帶著妙權學作請安動作。碧姬道:“請安!”李嬤嬤引導妙權鞠躬道:“請安!”碧姬笑道:“嗯,好,再來一個,請安!”李嬤嬤又引導妙權再來一個鞠躬:“請安!”碧姬道:“嗯,真好!”桃葉誇道:“小王子真乖!”碧姬道:“妙權要給父王請安去!”

一行人中夾雜著李嬤嬤歡快的聲音:“王宮生下俊男孩,龍子龍孫龍種來,他是天上麒麟胎,他是國家棟樑材,易養又易帶,無病又無災……”眾人跟著和唱:“王宮生下俊男孩,龍子龍孫龍種來……”

九畹齋禦書房內溫暖如春,琉璃燈依然照明的四壁,也抹上一層淡淡的紅光。莊王的書案上,奏簡文書堆積盈尺,他埋首其中,迅速地批閱,眉頭卻始終是緊皺著的,手中的筆不停地舞弄翻飛。黃門安伺立一旁,眼瞧碧姬一行走了進來。

黃門安小聲道:“奴才給碧妃娘娘請安。”碧姬道:“你這兒是該請早安還是晚安?”黃門安道:“奴才不敢驚動大王,沒有開窗,點著燈,故此如同夜晚。”莊王聞聲道:“寡人這兒晨昏顛倒啦。”

碧姬帶著妙權直接走向書案,將妙權放在書案上學作請安動作。碧姬道:“小王子給父王請安!”

莊王看著妙權的絕妙表演,非常高興,連連稱讚:“好,好。”

莊王興趣盎然,停下眼前的公務,看著妙權在文案上爬來爬去。文案上有許多東西,龍椅正前方案上放著一枚玉璽,琉璃燈光照著,玉璽也抹上一層淡淡的紅色,非常醒目好看。妙權的雙眼睜得圓圓的,對前方的這枚玉璽產生濃厚興趣,他爬了過去,大家的目光一同注視著他,他的雙手握著玉璽的柄,慢慢去搖,小傢夥漲紅了臉,一停地使勁,最後居然用自己小小的雙手將其穩穩地提起來了。

眾人都驚異地望著他。莊王興奮不已道:“好兆頭!”莊王有意去搶奪妙權手中的玉璽,小王子居然不鬆手,莊王更樂。莊王道:“這個權柄,他還握得挺牢,好小子。”哈哈大笑起來。碧姬也很得意道:“但願妙權不負大王所望。”莊王抱起妙權道:“來,來,兒子,坐坐龍椅,傲視群臣。”

莊王將妙權放在龍椅穩穩當當地坐著,樣子儼然。莊王和碧姬更樂了。碧姬道:“臣妾叩見大王、小王!”

黃門安也湊興跪了下來道:“奴才給大王、小王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