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臉人出賣主子,陸克文鹹魚翻身
洪丕柱
澳洲政壇有時可以瞬息萬變,但像6月26晚在工黨議會團隊發生的這種鬧劇,在澳洲政治史上還絕對是史無前例的新鮮事:工黨挺陸派裝死策略成功,讓陸克文重新獲得了一次突然襲擊挑戰吉拉德的機會。
星期一,陸被黜三周年紀念日,人們以爲會有什麽大事發生,但裝死者們沉住了氣,結果什麽事也没發生,讓吉拉德陣營松了口氣,他們仍然叫陣,説有種的出來挑戰。吉拉德也在電視訪談中秀她的毛綫編織技術,繼續以淑賢的女性化形象出現,以吸引婦女的選票。星期二,陸意外宣布星期四下午會離開澳洲,應邀飛去北京開會並作演講。這進一步麻痹了吉的陣營,因爲星期四是國會復會最後一天,如果陸走了,就不會再有任何事發生。所以吉拉德陣營什麽措施也没採取,讓裝死者們的暗中串聯得以順利進行。
到星期三中午,裝死者們已暗中收集了35個簽名,有足够票數能以情願的形式逼使吉拉德召開工黨議會團隊的特别會議,重新討論黨的領導權問題。下午開始,這份請願書開始在工黨議員中傳閲,當然也傳到了吉拉德那裏,令她卒不及防。下午4點多鐘,她只得倉卒地宣布當当晚7點在黨的會議室進行對決,最後一次確定誰是工黨領袖,但加了個附帶條件:參加對決的人中,輸的一方必須永遠退出政治。
人們也開始議論陸克文是否會應戰,因爲他再三毫不含糊地強調過“無論何種情況(under no circumstances),他永遠也不會再領導工黨。”
吉拉德原以为自己仍能掌握多數,豈料六點三刻,三年前將她扶上台的無臉人蕭登突然在會議室外向記者們公開宣布已經改變立場,倒向陸克文。蕭登是無臉幫的頭兒,背後是澳洲的工會。他成了工黨的猶大,出賣了三年前曾幫助登上總理寶座的主子吉拉德,而且是到最後一刻才宣布的,使吉拉德來不及採取任何補救措施,可見手段之辣。那天早些時候記者們問他是否繼續支持吉拉德時,他仍斬釘截鐵地說當然。這一來,吉拉德陣營馬上崩盤。表決結果,吉拉德以45票对57票敗陣,黯然下台,成爲澳洲政壇的歷史人物。消息傳出,全澳震動。
那天白天我從網上新聞看到議會開會的鏡頭時十分生氣:工黨的席位稀稀拉拉,大多數議員都不在開會,以致反對黨領袖艾博德要問吉,爲何議會開會,你們好多議員不出席,而在走廊裏私下開會(其實吉也不知内情,他們實際上在那裏密謀策劃打倒她呢)?坐在後排的陸克文,不像平常那樣陰沉著臉孤獨地坐著,而是手裏拿著一張紙咧開嘴得意地笑著,還和旁邊支持他的議員交頭接耳地密談。其實那張紙是向他彙報我們已經够人數了,上面有35名議員的簽名請願召開特別會議表決領袖問題,所以他開心了。
我所生氣的是因爲我看到工黨議員們原來是這樣對待國會會議的,拿了納稅人的錢來開會,不是辯論國家大事,而是為保住自己的席位,私下秘密搞陰謀串聯。希望投工黨票的選民們頭腦清醒地認真考慮,是否還要繼續支持這個謀私利的政黨。
陸克文多次公開保證永不再擔任工黨領袖,蕭登信誓旦旦支持吉拉德,直到最後一刻,他們都明目張膽地說了慌。可是在記者們問他們爲何要說謊時,他們的理由都冠冕堂皇地是為了黨、為了人民、為了國家,說起謊來大義凜然,臉不紅、心不挑,可謂真正的政客。
隨著陸再次上台,吉的一大批内閣部長和重量級前排大將紛紛辭職,從副總理兼財長失望(施旺)開始,有的馬上表示永遠退出政壇,不再參加競選,因爲他們不肯為陸效勞。
工黨的權力文化是幫派文化,哪派上台,有功之士就得到提升,哪派下台,它的部長們就紛紛辭職,不辭職也會被清洗、撤銷部長職務,稱爲“洗牌”,傳媒則稱它為bloodbath(血洗)。陸的支持者在黨内不過三分之一,吉的忠誠者將近一半,可見在黨内的實力强過陸克文;其餘二十幾人是牆頭草,誰勢力大就倒向誰,没有原則,這就需要權力掮客蕭登這樣的無臉人們(我稱爲“無廉人”shameless men)在他們中間作説客。兩大陣營達到不共戴天、水火不相容的地步。比如陸克文和施旺兩人是布里斯本的老鄉,卻有你沒我、有我沒你。這次波温成功領導了裝死行動,他馬上被提升為財長,取代施旺,成了黨内三號人物。
懂得这一點,就能理解為何工黨執政常常治國無方,答案很簡單,它代表的是幫派利益,比如蕭登就是工會利益的總代表。當部長常常不是因爲有才,而是對幫派頭頭的忠誠和有功。有這麽多的幫派利益方方面面要照顧到,它還能由有才之士組成内閣,來代表全民利益嗎?
澳洲人平常在工作單位不大會公開談論政治,各人的政治態度或對何黨的支持是隱私。即使如此,星期四(27日)早茶休息時,同事們還是在辦公室忍不住要談論昨晚發生的事,因爲這實在太離奇(bizarre)了。大家一致認爲,工黨通過無臉人們(是個複數詞faceless men)來決定國家由誰掌控實在荒唐。但今後不管誰上台,蕭登的政治生命肯定是完了,因爲誰也不會再相信他們了。
我目前感興趣的是新利班選區的工黨議員佩雷特。他多次講過決不會支持陸克文,決不會在他的手下做事。我等待他退出議會,不再參加競選,實現他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