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民主:英國新納粹分子罪行難赦!
洪丕柱

上星期天(6月12日)凌晨,在美國佛羅里達州奧蘭多市(Orlando)鬧市區的一家名叫“脈搏”(Pulse)的同性戀夜總會剛剛發生了美國現代最大的槍擊案 — 29歲的美國本土出生的阿富汗裔穆斯林馬挺(Omar Mateen)製造的殺死49名、傷53名夜總會光顧者的事件,震驚世界。
星期四,在這個華人認為是個好日子的6月16日 (僅僅是因為它有好多6字組成:16/06/16),在英國中部的里茲市(Leeds) 又發生了英國自從1990年愛爾蘭共和軍用汽車炸彈炸死議員依安⦁高(Ian Gow)至今首例一位民選議員被槍擊死亡的事件:工黨女議員考克斯(Jo Cox)光天化日之下在她選區的一個市場被一名52歲的暴徒邁爾(Thomas Maire)槍擊死亡。
41歲的考克斯女士,從照片看,是一位秀美、和善而富有親和力的女士,去年剛獲選為當地選區的國會議員。這位後起之秀的政治新星,也是一位被認為相當有前途的年輕政治家,工黨的新血。她工作努力,非常親民,常在選區出現,會見選民,聽取意見,備受選民歡迎。她有一個幸福的家,丈夫布蘭頓⦁考克斯先生看上去英俊高大,他們有3歲和5歲的兩名女兒。他們沒有房子,住在泰晤士河上的一條房船(houseboat)裡。所以對於她的死,我不但感到震驚,也為一個美好家庭的破碎而感到悲傷。
震驚和悲傷之餘,我對這件兇殺案更感到極端的憤怒:在人人有發言自由的民主國家,不是用口或筆來表達不同的政見/觀點,而是用暴力在肉體上消滅一名持不同政見或觀點的人,這是對民主的最大的暴行和犯罪,不管它發生在哪個國家,我視這樣的人為野獸、畜生。
因為民主的最基本的理念就是法國啟蒙主義哲學家伏爾泰(Voltaire,1694-1778)早在十八世紀中期就說過的,“我可以不認同你的觀點,但我要誓死捍衛你發表觀點的權利(I disapprove of what you say, but I will defend to the death your right to say it.)”。禁止一個人說話,或者用任何辦法剝奪他/她的說話和發表觀點的權力,是人類社會中最不文明的、最野蠻的做法,儘管這樣的做法目前依然在世界上的一些專制獨裁國家發生 — 關押不同政見者或維權律師,但是它絕不應該在像英國這樣世界上最老牌的民主國家發生!所以雖然這件暴力事件,僅僅謀殺了一名民選議員,但在我看來,其負面影響甚至更超過殺死眾多同性戀者(儘管你可以從自己的宗教理念出發,不認可同性戀者的行為,但你無權殺死他們,懲罰罪的權在神的手裡)的奧蘭多槍擊案,因為它謀殺的是民主、是自由言論和普世價值,應該遭到整個民主世界的譴責!
回想起二十幾年前,1994年9月5日,紐州工黨州議員,47歲的紐曼(John Newman)在雪梨卡市他的家門口遭到開車經過的越裔黑幫暗殺,因其為了保衛社區安全而不遺餘力地抨擊當地亞裔幫會的活動,同邪惡勢力進行不懈鬥爭,多次收到匪徒的匿名恐嚇信和電話。遠在昆州的筆者看到這條消息,曾在《澳華月刊》憤怒地撰文《悼念被暗殺的正義》,紀念這位正直的紐州州議員。這是澳洲首例民選議員遭到暗殺的案子。想不到多年後類似案子竟會在英國發生。
這名殺死工黨民選議員考克斯的禿頂、留著灰色山羊鬍的人渣邁爾,是名極右人士,按“美國民權組織”(US Civil Rights Group)的說法,他同美國極右的新納粹組織(far right Neo-Nazi)有聯繫,他並經常購買和閱讀極右組織“全國聯盟”(National Alliance)的材料。作案時他高呼“英國第一”(Britain First)的口號。“英國第一”是一個極右的民族主義團體,但這個團體否認同疑兇有任何聯繫。據悉邁爾有精神病史。在將他逮捕送上法庭時,法庭職員問他的姓名,他高叫說他的姓名是“處死叛徒”(death to traitors)、“給英國以自由”(freedom for Britain)。他用匕首猛刺考克斯數刀,在她倒地時再向她開了三槍,還腳踢倒在血泊中的她的頭部,野蠻殘暴的程度令人髮指!據悉疑犯曾購買和閱讀過一本如何製造槍支的書,他的槍被認為是老式的或者是自製的。
這件事件正好發生在離開6月23日英國留歐脫歐公投前一個星期。暴徒邁爾是脫歐派,議員考克斯是留歐派,她正在選區宣傳她的留歐主張。儘管留歐和脫歐的辯論達到了白熱化,但借用暴力阻擋言論,還沒有發生過。
全英國暫停了留歐脫歐的辯論,同是留歐派的卡麥隆首相和反對黨工黨領袖考斌一起向考克斯致敬和獻花圈,表示在仇恨和暴力面前的團結一致。
所有英國的前首相,從上世紀九十年代的保守黨首相梅傑(John Major)到本世纪的工黨首相布萊爾(Tony Blaire)和布朗(Gordon Brown)莫不是留歐派;世界上主要國家的領袖們,也大力支持英國留歐,因為它對全球的經濟和穩定有好處。但為什麼目前脫歐勢力反而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要更強大呢?
我想主要原因可能是去年以來席捲歐洲的數以百萬計的、至今仍在地中海繼續著的穆斯林難民潮嚇壞了英國佬。毋容否定,這些所謂的難民中夾雜著大量懷著經濟目的非法移民。脱歐者們害怕留歐會有義務接納過多的穆斯林難民,這會影響對國家的認同(所以會出現“英國第一”的口號),儘管英國人大多還是比較寬容、有愛心并反對仇恨的(考克斯本人也是一名在從政前做了大量幫助移民和宣傳多元化工作的義工),而且選出了第一位穆斯林的倫敦市長;但西方民主國家中包括英國的那些土生土長(home grown)的穆斯林恐怖分子(如美國奥蘭多槍擊案的疑犯馬挺等)在英國所犯的一些恐怖案件也在困惑著他們,還有伊斯蘭的所謂“義殺”,即家長有權殺掉不遵循伊斯蘭教規的子女,也曾在英國發生過,以防止他們的子女融入主流文化或皈依基督教。也毋容否定,大量穆斯林的湧入,甚至連歐洲各國的政治都發生了右轉,極右團體、組織甚至黨派出現并發展壯大,得到大量選民的支持,更不用說是對歷史上就有孤島情結的英國人的影響了。本星期四,我們就會看到英國公投的結果;希望無論結果如何,英國和歐洲各國人民能以平靜的心態接受,不要出現任何暴力事件。
民主政體的美在於民選議員同選民的親近,我們可以隨時去見他們,向他們反映問題和困難,他們也可能隨時出現在民眾之中,在飯店、在市場、在工作場所,了解民情。我至今記得有一次在布市中國城金皇宮飯店飲茶,見到當時昆州工黨領袖比蒂帶著他的妻子和兒女在這間飯店飲茶,當時正是寶琳⦁漢森很囂張的時候。我走到比蒂面前對他講了華人對種族主義的關注。他爽快地說,工黨會在競選中明確反對漢森的立場。民選議員們簡單的辦公室沒有警衛或保安,只有兩三名秘書。我所認識的各級議員都很隨和,毫無架子,很容易同他們溝通,請他們參加社區活動。他們也都很清廉,絕不會因為請他們辦什麼事而收取任何形式的報酬。如果因為保安問題,這些議員都必須在辦公室前面佈置一些帶槍的警衛,哪還有什麼民主社會議員同選民關係親近密切的感覺?
這就是為什麼我對邁爾這種謀殺民主的社會渣滓感到無比憤怒,即使將他處以極刑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