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倫普宣誓就職
洪丕柱

終於塵埃落定:經過兩個多月的等待,在宣誓就職前24小時,特倫普帶領全家離開紐約的特倫普大廈飛往華府。這是他第一次不坐自己專機而登上白宮的軍用專機。19日到達首都特區的安德魯斯空軍基地後,他先同當選副總統彭斯去阿靈頓公墓(Arlington Cemetery)向無名烈士墓獻花圈;然後開午餐招待會,招待共和黨議會團隊主要領導人、任命的內閣、宣誓儀式的官員和他的白宮團隊;下午四點他带全家去林肯紀念堂(Lincoln Memorial)出席歡迎慶祝會並作演講。
1963年馬丁路德金曾在這裡發表著名演說“我有一個夢”。特倫普在共和黨總統林肯的巨大的白色雕像前站定,默默地凝視雕像近一分鐘,我不知此刻他在想些什麼(林肯是為美國統一做出巨大貢獻的並為此遇刺身亡的,不知特倫普是否也做好了為國捐軀的準備,因為他的改革面臨巨大阻力,已有人說他可能被暗殺)。他向出席慶祝會的支持者們感謝他的內閣成員。他說“我們要將工作職位帶回美國,不讓其他國家再搶走它們,並要重建強大的軍事力量。”他說“你們不再會被人遺忘。我們要使美國重新強大,”然後又加了一句:“比任何時候都更強大”。他們同唱《使美國再次強大》,然後邀請全體與會者一起去平台同觀看焰火並聽著名鄉村歌手等演出的音樂會。
雖然人們不知道特倫普上台後美國經濟會怎樣,他的目標是2017年GDP增長4%。從英國傳來的最新消息是脫歐半年後英國的經濟發展反而更快,年增率達2.2%,超過脫歐前,也超過德日等國。這更說明所謂全球化其實只對大公司、壟斷資本有利,普通百姓沒能分享好處,反而就業更難,因為工作職位流失到勞動力廉價的國家如中國等,推動了它們的崛起。特倫普是英脫歐的支持者,說明他眼光挺準,所以沒理由不相信如果美國擺脫那些對它不利並讓它備受剝削(大幅赤字)的貿易協定,重新談判新的協定,美國的GDP增幅會不增加的。奧巴馬八年創造就業1000萬,特倫普的目標是創造2500萬個職位並大大減少美國的貿易赤字。
約有六十名民主黨議員準備杯葛(boycott)特倫普的就職(其中加州有16名)拒絕參加儀式,說特倫普的當選不合法(illegitimate)。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他們至今還在說希拉莉所獲選票多過特倫普二百多萬張,故意裝作不懂美國憲法總統當選是按所獲選舉人票而不是選民票,要求最高法庭阻擋特倫普就任。他們還動員反特倫普的人在華盛頓發起抗議遊行(據說有的參加鬧事者每小時會被付給50美元)。警察已在主要街道築起街壘阻止他們向白宮進發。華盛頓特區是民主黨老窩,共和黨勢力較弱。18日晚一些蒙面抗議者在街上胡作非為,亂扔各种物件,遭到警察催淚彈阻擋。我覺得美國的分裂其實是民主黨不服大選結果而造成的,先是讓綠黨的斯戴恩出面提出重點選票、再是勸說各州選舉人在12月19日不投特倫普、然後又是奧巴馬宣佈俄國黑客在美選舉時襲擊DNC從而幫助特倫普取勝、再是杯葛特倫普的就職儀式以及在參院拖延審批(所謂烤問grill)特倫普所任命的內閣成員使特倫普在就任後不能馬上領導內閣開展工作。這些都加劇了美國的分裂,給特倫普今後的工作製造麻煩,哪怕特倫普早在感恩節就呼籲治愈分裂、共創團結。共和黨前議長金里奇說,杯葛總統就職是對美國的背棄(abandon)。
為了安全,從36州調來了28000名保安人員幫助警察維持秩序,花費2億,其中一半由私人資助,另一半由納稅人和華盛頓市府買單。19到20日,蒙面抗議者繼續在首都以破壞進行抗議:焚燒路邊的汽車、打碎車窗、擊破商店櫥窗的玻璃、同警察發生衝突,幾天共有217人被捕。我看了一些視頻,蒙面者數目並不太多,很多是旁觀者、拍照者。我不知道破壞公私財物同抗議特倫普就任有何聯繫,純粹是製造混亂罷了。華府市長呼籲抗議者停止破壞公物,和平進行示威(有些較文明的抗議者舉牌子喊口號進行抗議)。在紐約和三藩市也有抗議活動。二十萬特倫普的支持者從各州浩浩蕩蕩開摩托車來首都聲援,同抗議者對峙。這在過去總統就職時是沒有過的。
宣誓日早上離任總統奧巴馬夫婦請特倫普和彭斯夫婦到白宮共進早茶,特倫普和彭斯的車隊到達時,副總統拜頓夫婦和奧巴馬夫婦先後出來迎接。政敵們此時彼此熱情友好,又是握手、相互拍肩膀,又是同太太們交換親吻。這是民主政治的可愛之處:政見的不同只是治國的觀點、方法不同,不影響人際關係,更不會當政者將不同政見者關押或消滅其肉體(再如晚宴時特倫普感謝希拉莉出席並要與會者熱烈鼓掌歡迎她)。不過電視上也可看到一個尷尬的鏡頭:新第一夫人密拉尼雅送給離任第一夫人米歇爾一個淡藍盒子裝的禮物,米歇爾臉部表情有點奇特,也沒表示感謝,先是想將它交給奧巴馬,又轉過身來想把它交給誰卻發現沒人接,最後還是讓奧巴馬拿進去交給侍從,似乎有點不懂禮儀似的。也許其時樓上工作人員正在為奧巴馬夫婦打行李,下午他們將搬出白宮(我覺得有點淒涼),坐軍用直升機離開,使她有點心不在焉吧。
中午特倫普在聯邦首席大法官羅伯茲(John Roberts)面前宣誓就職,他按手他母親在1955年送給他的聖經和林肯曾用過的聖經宣誓,並選用詩篇133:1“看哪,弟兄和睦同居,是何等地善、何等地美!”作為宣誓用語,再次表明他克服分裂團結全國的決心,求神幫助(美國總統、副總統宣誓使用的聖經經文可以自選)。被他擊敗的希拉莉和各前任總統:奧馬巴、小布什、柯林頓和卡特均到場參加儀式;老布什總統最近害肺炎進了加護病房無法出席(雷根和尼克遜已經去世,我最近我看到有資料說1970年代尼克遜曾預言當時的年輕人特倫普以後會當上美國總統)。細心者此時又會從電視上看到一個鏡頭:柯林頓前總統目不轉睛地盯著特倫普美貌的女兒伊梵卡看,被太太希拉莉發現,希的臉上出現一絲慍怒的表情,這個鏡頭不久就在網上瘋傳。
美國總統的宣誓儀式充分體現了美國的毫不動搖的基督教立國的性質,是澳洲無法相比的:共有六七名全國最高的神職人員先後為美國和新總統作禱告性的演講,都引用了聖經的經節:馬太福音、哥林多前書、提摩太前書等等,莊嚴而隆重,求神祝福、庇佑新總統和美國!我感到非常受感動!真的祈求神佑美國強大,以抵擋恐怖主義和共產主義的侵蝕。可惜這些部分在公開的電視節目中被省略了。
宣誓後特倫普發表15分鐘的就職演說。我在網上全文聽了兩遍。演說辭不長,約1400英文詞。演說稿是他堅持親自寫就的,不用秘書!演說時他脫稿演講,雄辯而感情真摯。我忽然發現他的口才與在同希拉莉辯論時判若兩人。
演說基本點是還政於民,譴責華盛頓少數人得利、置人民貧困於不顧、置國家利益(工作流失、工廠倒閉、關門生鏽)於不顧,批評教育系統和治安低效(犯罪、黑幫、毒品奪取很多生命),批評犧牲本國工業、將工廠遷往外國、養肥他國工業的做法、批評幫助他國軍隊卻忽視本國軍事力量的發展、忽視本國的基建、保護其他國家的邊界卻不保護自己的邊界;所以現在必須將美國放在第一位,所有政策都必須使美國受益,買美國貨、僱美國人,反對只說不做的政客。對於外交,特倫普什麼也沒提,只說要將IS從地球表面抹去。他發誓要團結全國。他的演講不斷被熱烈的掌聲打斷,但他的演講肯定得罪了國內外無數人和既得利益者,所以引發很多抗議。不過也只有這位不信政治正確性的人有膽量敢這麼說。他數次提起上帝和造物主,並說最主要的是上帝會保護美國。這可以看出為何美國歷任總統中他是最受教會支持的,而第二天他和夫人即上華盛頓國家大教堂參加全國祈禱會。
同奧巴馬不久前在芝加哥開的告別會不同,奧巴馬在告別演說中89次提到了自己,而特倫普在就職演說中只有三次提到了自己,而提到美國人民或“你們”的有24次。
就任後第一天,特倫普就命令關閉了白宮的同性戀、雙性戀、變性等的網站。而在奧馬巴任內,他設法通過最高法院的九名法官表決,使美國成為同性戀合法的國家。
21日白宮新任傳媒秘書斯拜色(Sean Spicer)召開第一次記者招待會,除其他內容外,他還猛烈批評了某些傳媒的偽造、不負責任、可恥、錯誤的報道,其中有關於出席總統宣誓儀式和演講的人數的報道,比如有些媒體的照片顯示出席者稀稀拉拉,說參加者比奧巴馬就職時少。斯拜色說,雖無精確的出席人數統計,但他顯示的照片完全不同,說僅以坐滿觀眾的前面三個區域來算,其容量就已經是72萬人了,而且按華盛頓市公交部門20日的記錄,乘公交參加儀式的人數有42萬人,相比之下,奧巴馬就職時乘公交的人數是37萬,所以他說出席宣誓儀式者應該創造了記錄。還有關於總統同CIA關係不好的報道,但就職後第一天他就和副總統去CIA總部接見四百多名工作人員並對他們的工作表示熱烈感謝,受到超過五分鐘的熱烈鼓掌,只是在國會作證說俄黑客襲擊NDC幫助特倫普上台的CIA主任布賴南(Brennan)不見影蹤,已由帕克(Park,女)任代理主任並主持接見。斯拜色說傳媒要求總統辦事可靠(accountable),我們也要求媒體報道可靠,這是雙向的。
現在可以理解,所謂特倫普同CIA關係不好,可能只是因為其原主任是民主黨和奧巴馬的追隨者吧,特倫普對CIA的工作人員依然是非常信任的。除了CIA,特倫普還訪問了FBI總部,同樣受到熱烈歡迎,他特別感謝了一些工作人員,包括科美(James Comey)主任。真是這個正直的科美,在競選中提出要重新審查希拉莉的郵件門!他顯然是受到了內部壓力而終止審查的。特倫普在就任後以最快的速度恢復了同美國情報機構的良好關係,這能保證今後他所獲情報的精確性。
就職後第一天總統夫婦還參加了軍隊的舞會,用電視同駐阿富汗的美軍士兵通話。總統辦公室說他那天共打了120多個電話同各大公司談增加就業的事。另外他馬上下令關閉了白宮的同性戀、雙性戀、變性等網頁!我想起近日收看澳洲各電視台報道時也發現有的較多地報道世界各地反特倫普的抗議等,而上述較客觀的正面報道均未出現,使我不得不從其他途徑收尋資料。
奇怪的是,22日傳媒再次不顧白宮新聞秘書的資料,重新刊登那幅從空中俯視照片,顯示特倫普就職時參加的人數(顯得稀稀拉拉)比奧巴馬就職時少很多,頑固地要同新的新聞秘書過不去。我為此查看了某教會電視台的照片和解釋:那幅照片是假新聞製造者CNN拍的,拍攝的時間是宣誓儀式開始前人們還沒有全部到達時。教會電視台顯示了主席臺前全方位180度的,又有拉遠景近景的鏡頭的宣誓當時的照片,人數的確是黑壓壓的非常擁擠,況且當時是正在下雨而不是奧巴馬就職時的大晴天,人們大多是穿著塑料雨衣或其他雨衣參加的!它並報道說全國觀看宣誓儀式的人數比奧巴馬宣誓時多1100萬人!看來特倫普同傳媒,特別是CNN之類的假新聞製造者的矛盾還會繼續下去。
既已入主白宮,接下來他會立即行動實現他的百日計劃中列出要做的事,如退出TPP;重新談判北美自貿協定NAFTA,加墨領導人早已表明願意重新談判,如果美國不退出的話,現在兩國領導人要求盡早訪美同特倫普會談);接見各國領導人或出訪(如以色列;英首相梅已定於26日訪美,成為特倫普接待的首位外國領導人);之後他可能開始同中國重談貿易條款,宣佈中國操縱貨幣匯率等;再稍後會開始減稅行動(國會共和黨已同意特倫普削減公司稅和個人所得稅的計劃,但細節制定需費時日);削減預算節省開支;驅逐有犯罪記錄的非法移民出境;在美墨邊境造墻;取消對美國50萬億能源的生產限制;廢除奧巴馬醫保等等。當然有些措施還會引起新的抗議。

澳洲政界對特倫普上台感到有點不安,因為總理藤博居然沒收到特倫普的邀請,只能請駐美大使霍基代表,而一國黨領袖漢森卻收到了邀請,她還不會去,說是很忙走不開(為西澳大選競選,一國黨想取得席位)只能派代表去。20日,前駐美大使比茲利對ABC電台說,澳洲必須變得成熟(mature)並準備偶爾同特倫普爭論(argue),但又不希望看到美中貿易戰。陸克文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澳洲要學會同特倫普合作,現在還無法預言他的競選諾言多少會實現,讓他先放手幹起來,看上一段時期,抓經濟會是他的重點,應努力同他一起工作;特倫普上任後會有一個很陡的學習曲線,學會做總統和維持全球秩序,希望澳洲在安全上同他合作對付北韓。他批評特倫普對中國的態度,說希望他冷靜下來後同他談一中政策,避免中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