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祭祀？– 紀念9.11慘案十周年

何以祭祀？

— 紀念9.11慘案十周年

洪丕柱

        時間過得真快，從2001年9月11日至今，轉眼就是十年啦！

        可是2001年9月11日那天，以及那天發生的事情，至今瀝瀝在我的眼前、心裏，清晰得好像就在昨天發生一樣。

        我至今清楚地記得，在看到電視上兩架波音767大客機先後撞上世貿大樓的雙子塔時，我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無論如何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能相信這竟是真的 – 這怎麽可能，我喊叫？！女兒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我，講起這事情，她竟嚇得哭了，我們覺得世界末日已經來臨。

        直到今天，當我再次看到電視上重放這些鏡頭時，這個人類歷史上對無辜平民的最大最無恥的恐怖襲擊，我仍然有這樣的感覺。我甚至要把臉蒙起來，不想看、不敢看、不願重新讓我的神經再一次經受同樣的痛苦的刺激。

        將近三千個人，三千條無辜的生命，男女老少，家裏有老有小，就這樣在頃刻閒毀滅，在這個藍天白雲、風和日麗的美好的初秋，他們有的剛剛走進這兩座大樓，剛剛對見到的人說：Have a nice day！剛剛坐到辦公桌邊準備開始新的一天的工作。

        3051個孩子失去了父母；十年之後，有好多已經十嵗的孩子，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的父親。十年之後，死難者的家屬們心中的悲慟依然無法淡忘。

        光是沖進大樓爲了搶救他人當場獻身的消防員就有343人。

        十年之後，又有一千多人間接死於世貿大樓的崩塌，包括那些在現場參加搶救的志願者，因爲他們吸進了有害的氣體和塵埃，得了各種疾病，包括肺癌，很多人還帶著氧氣面罩在病床上掙扎，預計幾年後，這些間接死亡的人又是三千多。

        三千個人在一片混亂中哭喊著，有的趕緊掏出手機給家人、給所愛的人發出最後的一句話；“我愛你！”誰不熱愛、珍惜自己的生命？誰不想逃生？我還記得那個著名的鏡頭：一位男士從幾十層樓跳下來，從半空中頭朝下地往下倒栽！可憐啊！在這幾十秒的時間裏，誰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呢？

        像他那樣選擇從幾百米高空跳樓逃生而不願被活活燒死的竟有二百多人！

        可是，我也看到，美國的確是一個偉大的國家，美國人民的確是一個偉大的民族！居然在這種空前巨大而突如其來的災害面前仍能保持平靜、鎮定和團結。這個提倡個人主義、個人奮鬥的文化，到了生死關頭，人們卻並不自私，很多人都將生留給別人，將死留給自己！這個當局從來不對人民搞軍事化訓練和洗腦教育的民族，大難臨頭，人民表現出如此的堅強、如此卓越的勇氣、如此的組織性和紀律性、如此地配合當局、如此地沉著應付、如此富有自我犧牲的精神：消防隊員們第一時間在剛倒塌的廢墟邊重新竪起旗杆，升起美國國旗；這個有言論自由，百姓經常罵政府、罵總統的民主國家，到了嚴峻考驗時，比如當其中一架被劫的民航機上的乘客得知恐怖分子要將飛機撞上國會山的當口，他們馬上挺身同匪徒展開無所畏懼的搏鬥，以生命保衛祖國、保衛民主，迫使飛機轉向，墮落在別處，保護了美國民主的象徵國會山的尊嚴。
        美國人民的素質，來自民主制度的長期熏陶，而非專制制度的強迫性的洗腦和訓練。

        我至今無法理解，世界上竟有這樣的政府（大多為不給新聞以自由的獨裁政府）、宗教或組織的領袖，會以邪惡、卑劣的洗腦和愚昧教育（比如控制傳媒，有選擇地報道或歪曲報道某些新聞，醜化美國的形象，以煽起仇美情緒，以致他們的百姓對美國的災難幸災樂禍），毒化人們的心靈，使之對民主自由的西方充滿仇恨，要按這些領袖的意志，去殺死盡量多的與他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的同類，以求自己能進入天堂，享受幸福和榮耀！他們對他們所仇恨的民族不宣而戰，濫殺無辜，其殘忍可同法西斯德國和日本軍國主義的獸行相提並論。

        其實早在1990年代初期，恐怖分子就在製造一次又一次的謀殺事件，光世貿大樓，1993年2月26日就已經遭到過一次恐怖爆炸的襲擊，一名恐怖分子（9.11的策劃者穆哈姆德的外甥）在世貿北塔地下停車場停放了一輛裝滿炸藥的工作車(van)並引發其爆炸，造成死六人傷數千人的血案，原來他的設計是讓北塔朝南傾倒撞倒南塔。此後，他們，基本上是基地組織和拉登本人或同其有聯係阿富汗的塔利班政府、支持恐怖活動的薩達姆的原伊拉克政府，以及其他穆斯林恐怖組織，涉及、資助、支持、策劃、製造了無數恐怖事件，從印度的孟買（2次）、菲列賓的馬尼拉（2次） 、土耳其的伊斯坦布爾、肯尼亞和坦桑尼亞的首都（炸駐兩國的美國大使館）、也門（炸美國軍艦）、後薩達姆時代的伊拉克的首都巴格達（無數次）、印尼的巴釐島（2次）、西班牙馬德里的火車、英國倫敦的地鐵， 還有埃及、安曼、阿爾傑爾 … 每次都造成數十數百名平民的死亡和數千名受傷。他們的手上沾滿無辜人民，包括他們自己的阿拉伯民族人民的鮮血。

        從2001年9月11日開始，世界真的變了樣！戰爭、報復、仇恨、衝突、無數生靈塗炭、接下來的持續不斷的金融風暴和經濟疲軟（雖然仍然有飛速發展的國家），十年裏都沒有太平，雖然恐怖活動的首惡分子拉登在今年5月2日被美國海軍陸戰隊在他的匪巢執行槍決。

        有人說，比如所謂杭廷頓理論，以美國爲首的基督教文化的西方國家同中東、阿拉伯的回教文化的國家之間的鬥爭是兩大文明的衝突，或者是宗教衝突。我卻不認同這種理論，因爲阿拉伯國家並非個個都同西方關係不好或有衝突。我卻認爲這明明是文明同愚昧、野蠻、殘忍的鬥爭、光明同黑暗的鬥爭、善良同邪惡的鬥爭、民主同專制的鬥爭。

        兩大文明或宗教衝突？世界上難道有專門產生恐怖分子的“文明”嗎？難道有以手無寸鐵的平民為作戰對象、不宣而戰、突然襲擊的“聖戰”嗎？難道有鼓吹濫殺無辜的文化或宗教（除非邪教，或者披著宗教外衣的惡魔）嗎？

        但是您可以清楚地看到恐怖分子來自的國家、政權或組織中的無處不在的愚民教育（比如相信殺人者可以上天堂）和對教徒們的洗腦、野蠻和殘忍訓練（以習慣將人炸得血肉模糊、肢體橫飛的血腥的殺人方式）、 邪惡的陰謀（打入美、英等西方國家，成爲它們的公民，從内部進行破壞；這也就是爲什麽我認爲澳洲必須嚴格審查大量來自中東的非法船民，他們已經多次在拘留中心放火、鬧事、毀壞公物，決不能掉以輕心）、黑暗和專制（看看2001年之前基地組織的同盟軍塔利班政府對阿富汗人民的高壓統治就可知道，人民被剝奪一切權利，連看電影、電視的權利都沒有，比共產北韓有過之而無不及。專制同愚民常常是一對雙胞胎，在塔利班專制統治下的阿富汗，人們根本不知道國外發生的事情。

        我弄不懂爲什麽好多穆斯林國家都採取專制制度。突尼斯、埃及、利比亞、也門、敍利亞、蘇丹、還有盟軍入侵前的阿富汗、伊拉克，以及奉宗教領袖為最高領導的伊朗，都是這樣，人民什麽權力都沒有。獨裁者或代表他的政治集團往往一坐權位就是幾十年，家族雞犬升天，大量民脂民膏被侵吞，被轉移到國外。是文化使然，還是政治或宗教領袖爲了維護他們的統治和特權使然呢？

        但是，從2001年9月11日以來，自由和民主也在許多國家，包括在穆斯林國家取得了勝利。

        十年來唯一能令人欣慰的，是今天，自從今年春季以來的茉莉花革命以及正在將伊斯蘭國家中的專制政體一個個地推翻、打倒，逐步代之以民主政體的革命，比如最近最近推翻卡達非的利比亞革命。

        這也許是在這個十周年紀念中對9.11及其亡靈們的最好的祭祀吧。

        民主、自由絕對不是恐怖分子喜歡的土壤。要杜絕恐怖分子，讓世界有安寧，全世界必須走向民主和自由。      

        9.11的所有直接、間接的亡靈們安息！

寫於2011年9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