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難民”問題
洪丕柱

今届(第71届)聯大最主要的議題,依我看一個是簽署巴黎協定,至今離達到該協定能開始實施的雙重指標(即55國,代表全球排放量的55%)還有相當距離:還需要代表全球15%排放量的26國承諾批准該協定。潘基文拼命要推動達到這個指標,因為他想在年底卸任前完成該協定能在明年一月份被實施的任務,為他十年的任期畫上圓滿的句號,奧巴馬也在幫他推,希望能如願。
但另一個議題,想達成任何實施方案要更為艱難得多,更為遙遙無期,甚至不可能:這就是全球目前6530萬流離失所(displaced)者的問題。我看到這個數字喫了一驚,因為打了5年半內戰死了30萬多人的敘利亞,逃離家鄉者是5百萬,其中一百多萬去年湧進著歐洲,造成歐洲極大的頭痛,包括犯罪和潛在的恐怖分子,可能會使好心腸的優秀政治家和國家領袖人梅克爾在明年德國大選中敗選,雖然梅克爾已公開為她的做法道歉並保證不會再開放邊境,而且德國也加強了甄別和遣散假難民,要求難民學習德國文化和價值觀並遵守德國法律、努力融入。目前德國地方選舉已能明顯看到右翼政治勢力上升的勢頭。它也間接促使了英國脫歐,特倫普的人氣和我國一國黨的東山再起。
目前敘國難民想從海上通過希臘向歐洲進軍的途徑已被阻斷,歐盟付高額費用讓土耳其暫時收留他們住進土敘邊境的難民營;約旦也接受了相當與該國650萬人口五分之一的從鄰國敘利亞逃來的難民;這兩國基本上分攤了目前滯留國外的敘國人。澳洲自去年開始接受一萬幾千敘國難民,實現前總理艾博德的承諾,但主要是接受敘國的基督徒。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因為基督徒在回教國敘利亞是真正的受迫害者。目前世界上大部分國家的共識是,獨裁者阿薩德及其支持者俄國造成了嚴重的敘國難民問題。但是全球流離失所者中有約2130萬難民,居然是敘國難民的4倍多!
雖然現在敘國難民(其中夾雜著很多來自其他回教國的人)入歐基本上被阻,但今年從北非坐船去歐洲(主要是義大利,因其西西里島離利比亞最近)的船民(穆斯林爲主)依然洶湧澎湃!到今年八月底,成功到岸者達十萬六千多,被利比亞海岸警戒隊擋回11000人,淹死2726人(佔全部船民2%多些),即每百名船民有2人葬身魚腹。這個數字所代表的風險,對於冒死也想進入歐洲的船民來說可能不算太大,所以仍無法阻遏船民浪潮,還有40萬人在利比亞等待機會!
這些船民來自14個國家,從西非塞內加爾到南亞孟加拉,少數是真難民(來自內戰不停加IS入侵的利比亞等),絕大多數是偷渡客,還有被販賣的婦女(很可能成為性奴隸);好多人從沒見過大海,拼死也想進入富裕國家實現過上好日子的美夢。人口走私蛇頭每年從他們身上賺取50-60億美元。他們數以百計地被塞進簡單的橡皮艇或木漁船,燃料只夠12海里進入公海,另外300海里的漂浮就聽天由命了。要不是歐洲海軍、人道組織、無界醫生等每天出動直升機、海監船,用無線電、衛星收集信息及時趕到沉船搶救,淹死者還會倍增!前總理艾博德曾在英國介紹過澳洲將船拖回去的經驗,說這雖會受到某些人道組織的批評,但長痛不如短痛,使人口走私犯無法獲益,淹死者數目反而會大大減少,寧可將省下的錢用於幫助窮國發展經濟和教育培訓,離鄉背井冒險者定會減少。
這次聯大峰會藤博總理也介紹了我國成功阻擋船民潮的經驗,避免了成千船民葬身魚腹。陸克文當總理時對付船民無方,造成上千船五萬多船民湧到澳洲,淹死者達一千多人。聯盟黨的做法得到了除綠黨外大多數澳洲人的支持,迫使反對黨也制定類似政策。今天我們能相對平安地在澳洲生活,要拜聯盟黨的船民和邊境保衛政策,雖然在國際上對此有不同聲音。在聯大峰會,瑙魯、巴新(PNG)等有船民甄別營的國家的領導人發言支持澳洲的政策,哪怕傳媒暴露了甄別營的一些問題招致人權組織、一些民間組織的批評。瑙魯總統瓦卡(Baron Waqa)在聯大為澳洲離岸甄別政策辯護,認為甄別是公正的,確保需要保護的人得到保護。他說離岸甄別使人口走私犯止步,使國家能控制其邊境。他並號召國際社區為已甄別為難民者提供永久的家。看來小國總統水平不低,講話擊中要害:保衛邊境、阻遏人口走私、確保真難民得到保護,比澳洲綠黨領袖的水平要高出很多。
藤博並宣布將從中美洲接收難民作為2018-19人道配額18750人(原先是13750,前總理艾博德提高了五千人)的一部分。這是藤博在奧巴馬總統召開意圖找出解決全球6530萬流離失所者的方案的會議上宣佈的。奧巴馬在會上宣佈美國將接受難民11萬;美國今年早些時候已宣佈將從哥斯特黎加臨時接受從瓜地馬拉、洪都拉斯、薩爾瓦多逃離暴力和迫害的難民。藤博支持並參與美國的行動,說我國的移民系統有良好的管理(在聯合國的難民定居項目中,澳洲是世界上做的最好的國家之一,名列第三),所以有信心接收這些中美難民。藤博並宣布對難民項目的撥款在今後三年增加1.3億。澳洲現在到岸的難民申請只佔全部接收難民的40%。政府強硬的邊境保護政策並減少到岸的申請既能人道地接收真難民,又能阻遏人口走私。接收中美難民的決定應是正確的:中美屬於拉丁語系,其語言、文化、生活方式和宗教比穆斯林更接近澳洲的主流文化,融入澳洲社會的困難應該會少過穆斯林。按手頭資料,我還沒有看到俄、日、中、印等大國在聯大對接受難民的承諾。
我認為即使是真難民亦無權對定居國挑挑揀揀,非到富裕國家,比如澳洲來生活不可。有些在馬努斯島難民營被甄別為難民者(主要是穆斯林)卻並不樂意在巴新定居,使巴新高院曾要求澳洲關閉該難民營存在著安置這些人的實際困難,因為他們看到巴新百姓的生活水平還不如難民營或他們本國的水平。逃避戰亂、災荒、暴力和迫害的難民,要在別人的國家定居,這個國家的和平安定的生活環境應是最主要的考量因素,而不是經濟發達的程度。人口走私犯之所以能賺大錢,就是因為很多偷渡客出於經濟目的想非法進入富裕國家。如果流離失所者都被送到富裕國家生活,非但富裕國家承受不了,而且今後流離失所者恐怕會有增無減,如地中海前赴後繼的偷渡客那樣。
1970年代越共打下南越後製造駭人的迫害使無數“資產階級”逃離專制投奔怒海(當時全世界尚無很多難民)。這些難民大多被聯合國分配到富裕國家歐美澳紐生活。聯合國當時沒有遠見,不知道幾十年後真假難民越來越多,而當時的做法也許給有些較貧窮國家的人造成一種誤解,即以為如果成了難民,就能脫離苦海到富裕國家生活。這也許是今天問題的根源之一。
第二個根源是,難民輸出國的政府至今沒有為他們製造無數難民負責,沒有受到國際譴責和懲罰,他們中有些還因某些大國撐腰而有恃無恐。比如阿薩德,國內的反叛起義應是他的施政錯誤或獨裁貪腐等造成,如果他真心愛護國家、關心百姓,至少應同反對派和起義者談判,或接受民主實行公正的各黨派參加的大選,而不是血腥鎮壓、不是死抓權力不放讓內戰越打越大百姓越死越多還冒出了個IS、不是在俄國撐腰下對叛軍狂轟濫炸,炸死那麼多平民連眼都不眨一下(據悉9月19日聯合國人道救援被困的阿勒頗市西郊居民的糧食和藥品車隊遭敘軍或俄軍飛機轟炸,炸死至少20名救援人員,受到潘基文嚴厲譴責,俄國否認有參與)!非洲很多國家也是這樣,槍桿子里打出了政權就想永遠保持,拒絕給人民以民主,拒絕或操控民選,造成腐敗嚴重、政變或內戰不停、百姓逃亡。如果聯合國只顧拼命安排難民接收,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給難民輸出國政府以壓力,難民只會源源不斷。
寶琳⦁漢森在其參院處女發言中提出澳洲應停收穆斯林難/移民。《西澳洲人報》發表了Essential Poll為此而作的民調,為精確起見該調查做了兩次,從公佈的數據來看,近半澳洲人(49%)支持漢森的意見,40%的人反對,其餘棄權。聯盟黨支持者有60%、工黨支持者中有40%同意她的意見,連綠黨支持者也有超過1/3(34%)的人贊同漢森!
西澳工黨議員,埃及背景的穆斯林阿里醫生(Dr Anne Aly)為此指責種族主義和白澳政策的回潮。但阿里議員差矣,因為穆斯林並非一個種族,有黃種、黑種也有白種人。一半澳洲人不願意接收穆斯林是因為民調顯示穆斯林不融入主流社會、不認同澳洲價值觀,並因其潛在的極端和恐怖分子威脅澳洲安全。入鄉隨俗是對任何國家來的移民同樣的要求,並非只對穆斯林。要使穆斯林在澳洲受歡迎,阿里議員應對您的社區在這些方面多做工作,而非一味譴責澳洲人對穆斯林有種族主義、搞白澳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