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節期的血腥恐襲
洪丕柱
復活節前的一兩星期,新聞報道充滿血腥的消息,伊斯蘭極端分子到處殺戳無辜平民。
首先是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遭恐襲。瑞典一向是人們認為世界上最安全最幸福的國家之一,但今年年初美國總統特倫普就以近來在瑞典發生的事警告美國人民要警惕伊斯蘭極端分子的恐怖活動,以此作為他的行政命令暫停六個穆斯林為主的國家的簽證的理由,還遭到民主黨等左派勢力的攻擊。當時斯德哥爾摩的中央車站已是一些有暴力傾向的穆斯林青年黑幫出沒的場所,他們偷竊、行兇、調戲婦女、藐視社會秩序、無惡不作,晚間已很少有人敢去那一帶,連警察也對他們無可柰何。為此瑞典開始學習特倫普,先後將800多名有犯罪記錄的非法移民解押出境。
上周五(4月7日)下午三時許,一輛運送啤酒的卡車突然在斯德哥爾摩市中心繁忙商業區的女王街撞向行人,衝進一家百貨商店,4名行人當場被壓死(一名英國人、一名比利時人、一名僅11歲的瑞典女孩和一名69歲的瑞典老太),十多人受傷。恐襲發生後警察即封鎖現場、中央火車站內外、議會和斯德哥爾摩地鐵。無數市民去出事地點為死難者獻花。首相羅福芬(Stefan Lofven)說,從各種跡象看,這是件恐襲案。次日他親臨案發地點視察、向死難者獻花並宣佈全國哀悼三天。數萬瑞典人集會向恐怖分子表示藐視。
經查疑犯叫阿基洛夫(Rakhmat Akilov)39歲,建築工人,來自中亞穆斯林國家烏茲別克斯坦(聖彼得堡恐襲案的疑犯來自鄰近的吉爾吉斯斯坦),五小時後就被捉拿歸案,關進拘留所,因為情報機構掌握他的情況:他對極端組織和IS表示同情,2014年他以難民提出的定居申請去年12月被拒。他被要求在四周內離境,今年2月他的個案被移交警方,要求警方驅逐他出境。星期二(4月11日)法庭對該案進行初審,公訴人正式提出指控。阿基洛夫穿著拘留所的綠色號衣出庭,他用一件運動衣遮臉。法庭周圍加強了保安。據CNN報道,法官叫疑犯除下遮臉的衣服。疑犯的律師埃里克森(Johan Eriksson)說疑犯阿基洛夫已對他所犯的恐怖罪供認不諱。阿基洛夫在法庭上沒有說話,法庭決定他將關進看守所待審。公訴人對報界發表談話說,與該案有關的其他人士還在接受調查之中。據悉這輛肇事的卡車是在運貨時被疑犯劫持,開往女王街的。
人口才1000萬的好心腸的瑞典,在2014-15年間接受了24萬4千難民,按人口比例是接收難民最多的國家!至今尚有12000名申請被拒的所謂難民滯留瑞典,可想而知這會對這個平靜的國家帶來多大麻煩。我覺得前總理艾博德的難民離岸申請是個正確措施,否則申請被拒者肇事起來,我們還會有太平嗎?
才兩天後,星期天(4月9日)從埃及傳來更血腥的恐襲:穿炸藥背心的自殺炸手炸了坦塔市(Tanta)的聖喬治考普迪克派基督教堂(St. George’s Coptic Christian Church)和亞歷山大的聖馬可大教堂(St. Mark’s Cathedral)。兩次爆炸至少炸死49名基督徒,140多人受傷,IS宣佈對恐襲負責。當地考普迪克派教宗塔瓦德羅(Tawadros)正在主持棕枝主日彌撒,但爆炸時教宗已離開教堂故未受傷。10日,教徒們開始埋葬死難教友,今年的復活節崇拜已無法進行。南方省明亞市(Minya)的若干教會也減少了復活節的崇拜,作為對棕枝主日爆炸案死難教友的哀悼。明亞是埃及考普迪克正教基督徒最多城市。埃及基督徒的傳統是在星期六作復活節崇拜,星期天用於家庭團聚。埃及9000萬人口中,僅10%是基督徒,主要是考普迪克正教基督徒,他們經常遭穆斯林極端分子的攻擊。去年12月就有兩名穿炸彈背心的自殺炸手在開羅一間考普迪克教堂炸死了30名基督徒,也是IS宣佈負責並說還會有更多的爆炸。所以埃及政府在防止恐襲方面可說是毫無能力。
教皇方濟原定於本月28-29日訪問埃及。梵蒂岡宣佈不因此改變教皇的訪問日程。我認為這是對的,顯示他不向恐襲低頭,同時也是對埃及基督徒的支持。
一名叫薩利卜(Emil Edward Salib)的倖存的教徒描述了襲擊的經過:剛過9點,人們都坐在座位上低頭禱告,長凳上還沒坐滿人,我當時坐在前面。突然一片天昏地黑,我暈了了過去。有人將我推離我的座位。幾秒種後我醒過來,看到周圍都是尸體,我爬到長凳上,從邊門逃出來。
週一埃及總統塞斯(Abdel Fattah el-Sisi)宣佈國家進入三個月的緊急狀態。週二埃及議會批准了他的決定。他說我們宣佈緊急狀態僅是為了保護國家,為其安全,防止任何干擾。但人們認為緊急狀態會讓塞西有更大權力繼續打壓人權活動家和新聞記者們,因為緊急狀態讓政府及其維安部隊能檢查所有的通訊、充公財產、逮捕任何可疑的違反緊急狀態法者、關閉傳媒。星期一,埃及當局封閉了 Al Bawaba報的發行,因為它指責內政部長在教堂爆炸案中對安全無所作為。總統以前也曾允諾要保護埃及基督徒的安全,可這永遠是個口頭承諾,毫無實際行動,雖然政府有加速審理恐怖案件的立法並成立了“打擊恐怖和極端主義的最高理事會”(Supreme Council to Combat Terrorism and Extremism)這樣的機構。星期天的恐襲令百姓對政府以及情報機構在防止自殺炸手和其他恐襲上的無能感到憤怒,哪怕在同一教堂,兩星期前人們已發現過一個炸彈,很明顯這個教堂是恐襲對象。基督徒社區屢屢成為全國伊斯蘭組織和西奈地區附屬IS的軍事組織的打擊對象。但這次恐襲是幾十年來埃及基督徒遭到的最嚴重的襲擊。
2013年塞西擠走了穆斯林兄弟會的總統穆西,考普迪克派的上層對他曾很支持,因為穆斯林兄弟會對考普迪克教會是一個嚴重威脅,在埃及,考普迪克基督徒們經常受到各種歧視,基督徒的家常常被燒,但當局僅讓舉行一個抗議集會而不是將作案者送上法庭繩之以法。
塞西總統剛訪問過美國,受到特倫普總統招待。據說他是第一個打電話祝賀特倫普當選的人。恐襲發生後特倫普在推特上說“非常悲傷地聽到埃及恐襲,美國強烈譴責恐襲。我相信塞西總統能妥善處理埃及的情況”。我覺得特倫普在同埃及的關係上有些像他的諸位前任,從雷根到布殊到奧巴馬:埃及幾十年來受獨裁統治,雖有推翻穆巴拉克的2011年革命,現在又在塞西的獨裁統治下,而支持民主的美國卻總同埃及的獨裁者保持良好的關係,是否想平衡中東的仇美的力量,比如仇視西方的利比亞前獨裁者卡達菲?現在IS已在埃及國內活動,是否為了打擊IS需要同塞西結成統一戰線?因為塞西上台的基本諾言就是打垮恐怖分子,恢復埃及的安全。但屢屢發生的基督教堂的恐襲,似乎是對塞西無力對付埃及恐怖分子的嘲笑。
4月 11日,德國也發生了一件恐襲案,這次是襲擊一支德國足球隊:波魯西亞多德蒙德隊(Borussia Dortmund)。晚上七點一刻,在赴多德蒙德參加同摩納哥隊的歐洲足聯(UEFA)2016-17年錦標賽的四分之一決賽途中,隊員乘坐的旅遊巴士遭到藏在灌木叢中的三顆自製路邊炸彈的轟炸,幸好只有一位隊員和在巴士邊上騎摩托車的保護球隊的警察受傷;巴士堅固的車窗保護了車內乘客免受傷害。
德國總理梅克爾對恐襲表示震驚。警方將此案定為可能有IS參與的恐襲,德國聯邦公訴辦的律師們已將此案作為對該球隊有預謀的殺害和恐襲來處理。在現場發現若干信件宣稱對此襲擊負責,聲稱是“奉阿拉的恩典和仁慈之名”(In the name of Allah the gracious and merciful),為了對德國參與美國領導的在敘利亞同IS作戰的盟軍屠殺穆斯林的報復,並威脅若德國不撤出盟軍,將會面臨更多襲擊。警方已逮捕了一名它已鎖定的稱為Abdul Beset A的疑犯并搜查了他的住所。這是一名伊拉克的IS份子,在2014年下半年加入IS,並在伊拉克領導一個IS單元,參與了殺害、綁架、走私等罪行。他是2016年從土耳其混進德國的,並同在德國的IS成員們取得了聯繫。
比賽改到次日晚舉行,多德蒙頓隊以3:2勝摩納哥隊。恐襲使兩隊球迷們友好團結,當地酒店向摩納哥球迷免費提供食宿。我感到震驚的是伊斯蘭極端份子的恐襲第一次轉入定向襲擊,即針對某些人群,以便擴大人們的恐懼感。(寫於Good Friday。此文完稿後,週六又傳來敘利亞最新恐爆消息:一名自殺炸手駕駛小巴在阿勒頗西郊衝向運送撤退的無辜平民的大巴並引爆炸彈,造成126人死亡,尚無組織宣稱對此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