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班農被捕！
洪丕柱
8月20日，美國爆出一條大新聞：在美東時間九點多，來自華盛頓特區的史提夫•班農（Steve Bannon）被紐約南部地區檢察院起訴和逮捕。66歲的班農是在康乃狄克州的遊艇上被逮捕的。同時被逮捕的還有38歲的來自佛羅里達州米拉瑪海灘的布萊恩•柯法奇（Brian Kolfage）、來自佛羅里達州薩拉沙塔的56歲的安德魯•巴多拉托（Andrew Badolato）和來自科羅拉多州卡斯特羅克的49歲的提摩西•希阿（Timothy Shea），共四人。這四人都是保守的共和黨人。奇怪的是，班農等四人不是被警方或FBI帶走的，而是被美國郵政檢察局的特工帶走的，他們都被上了手銬！
據《華爾街日報》的標題為《史提夫•班農等因涉嫌線上築墻籌款項目而受指控》的報道，班農和另三人被指控牽涉到一個名為“我們造墻（We build the wall）”的在線眾籌活動中犯有“欺詐”（fraud）而被捕。起訴他們的紐約南區檢察院在起訴書中指控他們在眾籌中“詐騙”了數十萬捐贈者。班農等三人從籌到的建墻資金中拿出“數十萬元”（我覺得奇怪，報道的所謂起訴書居然沒確切地講明多少萬元，後來我從其他資料查到是35萬元）給柯法奇，四名被告都被指控從籌款中獲利（亦沒講明各自獲利多少萬元）。
起訴書由紐約南區代理檢察官奧戴麗•斯特勞斯（Audrey Strauss）和美國郵政檢察局（USPIS）的紐約外地現場辦事處主管檢察員菲利普•巴特利特（Philip R Bartlett）向班農宣讀。我感到奇怪的是，美國郵政檢察局在這樣的案例中也擁有能抓捕和起訴人的權利？柯法奇則在佛羅里達州北區的地區法院接受當地法官霍普•坎農（Hope T Canon）的審理；巴多拉托在佛羅里達州中區的地區法院接受治安法官托馬斯•威爾遜（Tomas Wilson）的審理；希阿的審理則由科羅拉多州的地區治安法官克里斯滕• 密科斯（Kristen L Mix）負責。這三人都是受地區法院（District court）的審理的。據悉，若這兩項罪名坐實，每項最高可被判處20年監禁。
案件牽涉到的眾籌活動的發起人柯法奇是美國在伊戰中的著名空軍戰鬥英雄和退伍老兵（US Air Force veteran），他曾在戰鬥中因受傷而成了重度殘廢：失去了雙腿和右臂右手，只剩下左臂和左手。對他的指控是他私用籌款購買了一條遊艇、一輛SUV豪華車、作了整形手術並過著奢華的生活（讀到這一段，我在想，35萬要買一條遊艇再加一輛豪華車、再加整形手術和奢華的生活，好像不太夠吧？我難以想象，這樣的重度殘廢人的奢華生活會是怎樣的？是否需要一張豪華輪椅？殘廢軍人的整形是否應是國家的責任？）。
六個小時後，班農以500萬美元的保釋金和價值175美元的財產被保釋，等待法庭審理，出庭日期為8月31日。保釋條件包括交出護照，不准使用私人飛機或遊艇，活動範圍僅限於紐約州和華盛頓特區。班農在庭上表示不認罪，其律師也以無罪為其辯護。在離開法庭時，他揮手向庭外的群眾示意，無數記者忙著拍他步出法庭時的照片。他面對記者和群眾說：“整個鬧劇就是為了阻止想要建墻的人們”。我們都知道，在美國，反對在南部墨西哥邊境造墻以阻擋非法移民和毒品進入美國的都是民主黨人。也有人說，班農能拿出五百萬美元和價值175萬美元的財產保釋，還有遊艇和私人飛機，怎麼會去貪污那區區幾十萬美元的小財而敗壞名譽？
當晚，不認罪的班農在自己媒體的電視上發表講話，稱這次逮捕他是政治打擊，他會戰鬥到底，不會退縮。21日晚，他再次發表電視講話說他絕不會倒下、絕不言敗，反而會越戰越勇，抓捕他完全是政治需要，並且繼續猛烈批判中共。
人們還讀到柯法奇在臉書上所發表的聲明，說他感到不解的是對他的指控是如此荒誕，不提他在過去兩年中和建墻籌款之前就已經具有其他經濟來源和投資，比如買SUV車的錢來自他賣掉自己的路虎車後所獲的錢。他還對CNN說，民主黨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選舉前搞政治陷害（love a good political witch-hunt before election）以打擊共和黨人。
在獲悉班農等被捕後，特倫普總統說，他為班農感到難過（feel sorry），說他同班農有很長時間沒有接觸了。他認為民間自籌款項造墻的項目並不很妥當，有點兒像是炫耀。我想，他說民眾自己造墻並不妥當應該是有原因的，這墻並非像你家後院的墻那麼容易造的，科技要求很高，你只要看已經造好的350英里壯觀的墻就可知道了，高大、堅固、美觀、經得起長期風雨侵蝕的考驗，那是陸軍工程兵造的，而柯法奇他們自己造的三英里的墻已出現銹蝕（我看到過他們的造墻工地和所造墻的照片），而且造墻需佔用的土地，若從私人那裡征收，會很貴還很難。
大家知道，班農曾是特倫普2016年的競選團隊的主要負責人之一，特倫普入主白宮後曾任命他為首席策略師（chief strategist），可是任職才7個多月特倫普就將班農解僱了，2017年8月18日，班農離開白宮。
有人指出，其實建墻的事在2018年底前就發生了，2500萬美元只花了一個月就籌到了，至今已快兩年，為何到現在才拿出來，而且正好是大選前民主黨全國大會結束一天後，是巧合，還是有打亂共和黨競選的因素？還有人指出這些人都是共和黨內特倫普的鐵桿支持者，比如柯法奇就參加了特倫普的競選活動，還在Fox新聞和其他保守派的媒體上發表過支持特倫普的談話。希阿也是特倫普的支持者，巴多拉托則在上屆大選中寫過文章支持特倫普，批判希拉里；抓他們豈不是打擊特倫普的玄清嗎？有人說，南區法院的保釋條件限制班農的行動範圍，是否想限制班農為特倫普助選？還有人說，其實抓捕班農對打擊特倫普的選情效果有限，更多的是想起“污名化”的作用。總之對班農的被捕，各家不同的看法很多，無法全部列舉。
關於為造墻籌款，當時的背景是特倫普總統要造墨西哥邊境的墻防止非法移民和毒品進入美國，但由於民主黨佔多數的眾院的刁難，只給特倫普批了17億美元。當時愛國者柯法奇等非常著急，想在民間發起這個叫“我們造墻”的在線眾籌活動，幫助特倫普籌集造墻的資金。他就召集了這些人一起來辦這件事，利用班農的名氣和能力，所以班農的名字就被放在第二位。當時他們曾對捐款者說，這些籌到的錢會百分之百的用來造墻，他們自己不會花一分錢。
但後來特倫普繞過民主黨，動用總統權力從軍費中撥出了五十幾億，解決了造墻的費用問題。柯法奇他們籌集到2500萬美元。由於政府不能接受民間資金，他們只能用這個錢來自己造了一段三英里的墻。但這些捐款必須有一個NGO（非政府組織）來管理和運作，於是班農就成立了一個空殼公司，將100萬美元放進裡面。這就成了所謂的洗錢罪。班農還從這筆錢裡撥出了35萬，放在柯法奇妻子的賬上，主要是給柯法奇用做差旅費和住酒店的錢（這個我想人們可以理解，因為嚴重殘廢生活無法自理的柯法奇不得不靠妻子來安排和陪同他的旅行），班農自己可能也用了一些，於是就違反了他們當初說的自己不會花一分錢的說法，這就是“欺詐”罪的由來。班農這兩天的電視講話也談到這些錢，說還在他的賬號裡，可以查對。柯法奇多次親自飛到德克薩斯州的美墨邊境視察和指導造墻，同邊境居民討論，差旅費用是可以想象的。
有人認為，如果他們當時能將這2500萬美元上交政府，他們的確可能會不花一分錢的籌款。但是由於政府不接受，後來就變成必須自己來管理造墻款項的使用，比如自己造墻，需要請工程師和設計師、需要採購材料同供應商談判、需要征地等等，那麼就會出現很多行政和辦公費用，包括租用辦公室、僱傭辦公人員、出差的交通住宿費、還要僱傭會計來做賬、需要社交公關費等等。
一般來說，西方慈善機構所籌款項，其中不多於15%用於行政開支是許可的，另外還可用10%來作宣傳和擴大籌款影響的費用，75%用於慈善事業就很合理了。用這個標準來衡量，我覺得2500萬中拿出100萬一點也不算多。也許他們應該在當時就公開向公眾說明，由於他們必須自己來管理和運作這筆造墻籌款，不得不用一部分的錢於行政開支，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指控了。他們也許不會想到這個項目今後會受到民主黨的暗算，疏忽大意、賬目上會出現一些問題、個人會用掉一些錢，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從指控來看，好像是要給人們造成這樣的印象，即他們是一些騙子，搞籌款的目的就是想騙錢，說他們都從捐款中“獲利”，在美國南部造墻項目籌到的2500萬美元中，約有100多萬被用在他們個人奢靡的生活方式（lavish life style）上，即以盜用公款供自己享受，還說他們偽造票據；所以檢察官以“誤導捐款者（misleading the donors）和犯有“洗錢罪”（money laundering）來起訴他們。我沒有看到過巴多拉托和希阿，但班農是名人，經常出現在電視中，我的印象是他衣著隨便，老穿同樣的衣服，根本說不上奢華。
說是聯邦檢察官的指控，其實是紐約南部地區曼哈頓聯邦法庭的代理檢察官奧戴麗•斯特勞斯和美國郵政檢察局的紐約外地現場辦事處的主管檢察員菲利普•巴特利特宣讀的起訴書。我覺得有點奇怪，為社會要由美國郵政局來抓捕和起訴這四人，而並不是警方或FBI呢？而且斯特勞斯還在講話中專門感謝了美國郵政檢察局的合作。這讓人想起了美國郵政總局同特倫普的矛盾。本屆大選，民主黨提出由於疫情，鼓勵選民用郵寄選票的辦法參選；但特倫普堅決不同意，因為郵寄選票一是不安全，選票可能丟失，二是容易有漏洞，較容易欺詐作弊。
美國的郵政局是一個獨立的行政單位，它不受政府的領導，但經費卻來自政府。它原來是開國元老之一的富蘭克林創立的。當時郵政系統的安全需要有郵政檢察員（postal inspector）這樣的特工們的武裝保護，你可以想像，兩百多年前用馬車運送的郵件、郵包和物品等並不安全，會遭到搶劫，要有武裝人員保護才行，他們有權逮捕搶匪，所以有此郵政檢察局。這個傳統一直沿用到了今天，郵政總局仍有它的檢察局和特工，他們也保留了能逮捕人的權力。至於班農這個案子中為何要動用郵政檢察局的特工來抓他，甚為蹊蹺，我無法理解。為了郵寄選票，郵政總局向政府提出要一億多美元的撥款，但特倫普政府不同意郵寄選票，所以堅持不給撥款，甚至民主黨控制的眾院要撥款給郵政總局，還被特倫普否決。為此雙方結下了梁子。班農的被捕由郵政撿察局執行是與特倫普同郵政總局的緊張關係有關，我無從知曉，只能揣測而已。
奧戴麗•斯特勞斯何許人也？她是鐵桿民主黨人，她的兒子是特倫普的主要反對者之一，紐約州長庫莫（Andrew Cuomo）的秘書。她成為代理檢察官是一場交易的結果。特倫普對紐約南部地區檢察官傑弗里•柏曼（Jeffery Berman）不滿，他屢屢同總統作對，抓捕或傳訊總統的親信或支持者，故要求司法部長撤換他。如果大家關心過前兩三年發生的要事，定會想起從特倫普任期一開始，原FBI主任科米（James Comey）以及後來民主黨任命的特別檢察官穆勒（Robert Mueller），還有其他一些檢察官就曾抓捕或傳訊了特倫普的競選團隊中的幾乎所有主要的成員，包括“通俄門”案中的有關人士，其中弗林將軍（Michael Flynn，美陸軍中將）亦因被指控說謊而被迫辭去特倫普的國安顧問之職。他是特倫普的第一個國安顧問，只做了24天就被迫辭職。今年六月巡迴法庭駁回了對弗林說謊的指控，弗林將軍才被宣佈無罪，特倫普說會考慮重新起用他。今年6月20日美國司法部長威廉•巴爾（William Barr）要求柏曼辭職，但是柏曼拒絕辭職，雙方僵持了近兩個月，最後柏曼提出有條件的辭職，即要求讓自己的副手奧戴麗•斯特勞斯代替他。巴爾同意了，豈知道斯特勞斯一上台就馬上逮捕了柯法奇和班農等人！班農可說是最後一個被捕的2016年的前特倫普的競選團隊的主要人員！
不過馬上有幾名該活動的捐款者出來發表聲明說：我們並不認為這些被指控者造假，說他們（捐款人）並非受害者（victims），我們希望繼續為此捐款，在需要時並會再次樂於捐款（would gladly donate again）。我看到《聯合通訊社》（Associated Press）的報道中刊出了一名55歲的叫威爾遜（Leann Wilson）的女士和她四名成年人兒子的照片，他們說：我們不認為我們是“欺詐”的受害者。威爾遜女士說哪怕我捐了一萬美元，我也不會稱此為欺詐，其實她在2018年柯法奇發起籌款後多次參與捐助，每次都捐25美元。
班農是特倫普在2016年大選中的競選班子的主要負責人之一，特倫普入主白宮後，他曾被任命為總統首席策略師（chief strategist），但他只做了七個月，到2017年8月就被特倫普解職，成為失業大軍中的一員。
儘管如此，班農可算是一名成功人士和社會名人。他有兩個碩士學位，其中一個是名校哈佛商學院的MBA。他的閱歷非常豐富，他在海軍當過七年軍官，做到了海軍作戰股股長，出入五角大樓；他做過銀行投資家，曾擔任過高盛這樣有影響的公司的副總裁；他做過“生物圈2號”研究項目的代理主任；他還做過好萊塢的電影製片人，製作過18部影片；他與人合夥創辦了右翼網站Breitbart News，擔任主席，按他自己的說法，那是個“超右翼平台”；他做過特倫普競選的首席執行官，後來又做過總統的首席策略師。 他有思想、有清醒的頭腦，又是個非常雄辯的演說家。他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又是著名的反共人士，曾主張沒收中共高官在美資產用於補償受新冠病毒傷害的美國家庭，所以班農的被捕引起了胡錫進和國內外的五毛小粉紅們的一片歡呼雀躍，同聲慶賀，好像打了雞血針那樣亢奮，消息傳得比在美國都快。不過美國的法律是無罪推定，即在法院最後審判之前他仍是無罪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