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種族?
洪丕柱
看看已故歌王米高•積森的面容,可以發現他的白皮膚、黑色彎曲地挂在額頭和面頰的長頭髮、狹窄而筆直的鼻子、血红的寬嘴巴、中間帶淺溝的方下巴、還有帶棱角的下颌,儼然是一名白種美男子,但仔細看看,面部的一切都是那麽的不自然和虛假,處處顯示出人爲的精心雕琢和全盤設計的痕跡;那鼻子還幾次出現問題需要修補,幾乎要被換掉。
現代整容/整形外科(PLASTIC SURGERY)可說是無所不能,已經達到了能够改變一個人的種族的水平。看看年輕時的米高•積森,還是个憨厚可愛的黑人青年,黑皮膚、蜷曲的緊貼頭皮的頭髮、寬鼻子,厚嘴唇,其實長得並不難看,重要的是充滿青春的生氣和真實性。可是他將皮膚漂白了,將臉部五官改造了,變成後來那個模樣。我不能說那是個怪模樣,因爲好多粉絲還非常欣賞那個模樣呢,但至少是個不自然的模樣。
小小的韓國,簡直是個整容王國,五千多萬人口擁有五百多所整容所,按那些整容大夫的話來説,他們可以將您的模樣從頭髮直到腳跟全部改變。所以除了韓國人之外,還有好多外國人慕名而去那裏整容。在韓國,五分之一以上女性是吃過整容刀子的,特别是青年女性。有些人不光是面容,而且身材:將胸部變得豐滿、腰身變細、臀部變瘦、粗短的大腿變得細長,爲了擁有年輕白人女性的容貌和身材而不怕刀下受苦。那些人已經不滿足於幾年前做假洋鬼子了:將頭髮染成金黄、將多數東亞女性的小眼睛、單眼皮開刀變成雙眼皮、大眼睛。現在她們在向真洋鬼子看齊,還要將皮膚漂白、鼻子變高、削小腮骨使下巴變尖,使扁扁的東方女性的圓臉變成有個尖下巴的狹長的西方女性的臉,並將它稱之爲“去種族化”(de-racialisation)。
那些驕傲的韓國人,他們正在將汽車、家電、數碼產品打進西方市場的同時,卻從西方進口洋人的模樣,用以改造自己的模樣!產品方面在國際市場上長驅直入咄咄逼人的韓國人,在容貌方面卻羞於在國際上展示他們的東亞面孔。
從前整容被稱爲美容,整容所多半是半老徐娘們光顧的地方,去那裏拉皮、除皺紋,讓自己顯得年輕些。當然還有去隆胸的年輕女性。現在則是青年女性更多光顧的地方。我將它們稱之爲改容所,而非整容所,因爲出來的人,可能變得面目全非,身份證或護照的照片需要徹底重拍。韓國女性喜歡將她們的臉弄成像芭比娃娃那樣可愛的娃娃臉,說是更容易找到工作。亞洲國家,儘管在現在化方面已經可以挑戰西方,但它們離平等就業機會(EEO)法還很遥遠,這就是爲什麽您能在澳航、美國飛機上看到半老甚至全老的、相貌平常的空姐/空婆,而在亞洲所有的航綫上,空姐都是年輕美貌的,想来很多是經過整容/改容的。連像澳洲這樣白人為主的國家都在提倡多樣化,批判白種至上,那些白人姑娘要在沙灘上將自己曬成古銅色,亞洲和非洲的姑娘們,卻敢於冒着得癌的危險,使用皮膚漂白劑,將自己的皮膚漂成白色,以便使自己看上去更像白人!
現代人越來越對上帝給他們的容貌、外形、性别感到不滿,覺得太單調,所以要渾身打滿洞、挂滿環,甚至眉角、鼻端、嘴唇、舌頭、肚臍和私處,還要將世界上最美的東西人體,好端端的皮膚描畫得亂七八糟,包括畫上青面獠牙的妖怪。這還只是小菜一碟呢,更厲害的是改變自己的性别,以及現在,企图改變自己的人種!他們忘了,雖然改容所無所不能,但人總是會犯錯誤、會失手的,有些美女、明星改容改成了醜女、怪物,弄得畫虎不成反類犬,這樣的報道屢見不鮮,還有因隆胸導致的問題(塑膠洩漏進入體内)。可是,大家仍然都在想:這是發生在别人身上的事,輪不到自己的!況且,雖然容貌上可以改變種族,但DNA還是變不了!
去年12月份,SBS曾播放了一套關於整容或改變種族的紀錄片,叫《改變我的臉容》(Change My Face),很多情況在不僅是在韓國,在澳洲也有發生,其中講了三個發生在澳洲亞裔青年身上的故事,都在考慮通過整容手術將自己外貌變得更爲西方化,不管是開雙眼皮、皮膚漂白、隆鼻、改造下巴,還有將小腿進行改造,讓小腿肚子變得更加苗條,其中有的居然還是家長的主意!有一位亞裔女孩:母親是斯里蘭卡人,父親是英國人,聲稱她的容貌让她在學校遭到歧視。
影片裏還有整容所裏動手術的鏡頭,其中有些鏡頭是拍手術刀從病人臀部、大腿、小腿將鮮紅的肉一片片割下(好使她的臀部、大腿、小腿變瘦、變細),用鑷子鉗取出來,看上去就像吃火鍋時您筷子上夾的羊肉片,看得我直想嘔吐,趕緊從電視機前逃走!
因容貌、外形受到歧視?也許有。但我在很多文章中曾以自己在澳洲生活25年以上的經驗强調,是否遭到歧視,更多還得看自己的行爲、表現、愛心、自信、自尊、融入,還有是否尊重、幫助别人等。只有自尊、自信,才會得到别人的尊重。
大家都知道有一位31嵗的塞爾維亞籍的澳洲人,名叫尼克•胡哲( Nick Vujicic),1982年12月4日生於墨爾本。他生下來就没有四肢,只有一個軀幹,上面頂着一個腦袋,活像一尊雕塑得不太好的雕像,此外就只有兩個短短的、長著兩個腳趾的殘肢。這種罕見的畸形稱爲海豹肢症。他完全有資格痛恨上帝給他的模樣。可是他卻成了一位舉世聞名的傳道人,到處去宣講基督的真理。他以艱苦學習獲得了大學雙學位,也以毅力學會了騎馬、游泳和衝浪等,他能用小腳的腳趾寫字、打電腦、發短信。他跑遍34个国家、演講1500多場,感動了無數人。他自信、樂觀、堅毅。他說,“没手、没腳、没煩惱”;他認爲上帝給他這個模樣是有計劃的,是為了通過他的故事,給他人帶來希望。他現在有著一位美麗的日本妻子和正常的女兒。
我在中國常看到路邊上跪地求乞的殘障人,犧牲人的尊嚴,用自己殘廢的肢體獲得路人的可憐心而得到一些施捨。但我也聽到、看到過中國有些缺乏肢體的殘障者,自強不息,用嘴咬着筆寫作,或用腳寫字作畫,取得成就,受人尊敬的。
您想去整容、整形、改容、改形、改變種族是您的權利。我是想說,但容貌、外形等並非一定是令您受尊敬或成功的唯一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