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索契第22届冬奥
洪丕柱
爲期16天的索契冬奥2月23日晚在費斯特(Fisht)奧運體育場完美落幕。說實話，這是我生平第一次較認真地觀看的冬季奥運會。這才發現自己對冬奥的知識有多貧乏！
對冬奧的98項比賽，我的知識絕大部分是空白。從前在中國時，我所知的或在電視上看到過的冰上運動只有冰球(ice hockey)、速度滑冰(speed skating)、花樣滑冰(figure skating)和冰上舞蹈(ice dancing，我至今分不出這兩者)。滑雪只知道是用兩根棍子推動滑雪板在雪地滑行，在《林海雪原》或《智取威虎山》中有提到，至於這方面有何運動我一無所知。雪橇呢，只知道是聖誕老公公乘坐的馴鹿拉的傢伙或者是Jingle Bell唱的東西。猜想絕大多數華人對冬奧也許同我一樣無知吧。
所以這次一看冬奥就極感興趣，天天要抽時間看一會。這裡學問原來這麽多。十號台是英文節目，那些英文的冬奥運動項目，都是第一次聽到、看到，不知道中文怎麽說，只能去看中國新聞網站關於冬奥的報道。可是中國報道大多只限於中國参加的項目，比較有限，況且中文的翻譯同英文原文大相庭徑，兩種文字各自指的是什麽運動項目對不起來，只能慢慢琢磨。比如中國打進四强的男子“冰壺”（後來輸給瑞典與獎牌無緣，令中國隊的外籍教練失望），其英文不是叫ice pot而是curling，兩者風馬牛不相及！Curling原系蘇格蘭的一種遊戲，運動員將一個頂端有手柄的扁平底的光滑的圓形石塊（呈荸薺形，在中文裏變成了“冰壺”）在冰面推送使其擊中終端位於類似Target商店的商標那樣的幾個同心圓組成的目標中的另一些圓形平底石塊（本隊或對手的），使這些石塊移動到一定位置（有點像檯球）。有時裁判需用尺測量石塊最終位置來判定勝負。在一名運動員瞄準並推送出一個圓形平底石塊後，兩位隊友會用像長柄地板擦那样的擦子（broom）拼命擦石塊前的冰面，一面朝它歇斯蒂裏地吼叫“Go, go, go !”好像石塊聼得懂這吼叫聲，會調整己的行進途徑使之精確地擊中運動員想要撞擊的石塊。我看這真是一種很crazy的運動，也看不懂其奥妙之處，包括如何計分、判斷輸贏！
我覺得冰球也是一種挺crazy的運動。中文將它翻成冰“球”並不精確，因爲“球”員所打的不是球，而是一個像算盤子那樣扁平的圓形物。他們的球棒是條曲棍，像草地曲棍球的棍子。球場没有邊界，四周由堅固的玻璃/塑料墻圍著，因爲踩著冰刀快速滑行的球員在猛烈爭奪時很可能會撞在墙上，所以他們都戴著堅固的連面罩的頭盔，以免撞破腦殼。球門又矮又窄，守門員帶著頭盔面罩、穿着厚實的衣服、腿上綁著厚大的護腿套、一手拿着粗大的球棍，另一手戴巨大的手套，看上去像笨重的登月者。個子胖大些的守門員只要坐下或跪下，就已經能把門堵死，所以要想打進一個球並不容易。我不太能欣赏冰球運動的技巧，只覺得一群球員在球門前將曲棍亂搗亂掃，久久没有建树，效率低下，純粹浪費時間，看得我心煩不已。冰球强國都是北美北歐國家，見不到其他國家的影踪。
我能勉强看懂的是短道速滑。運動員可以搶道從内道超越，這就可能造成他們摔倒或將别人撞倒。女子500米決賽時，英國選手在搶道時摔倒，連帶撞倒另兩名選手，包括可能奪冠的韓國選手，讓滑在後面的中國選手李堅柔毫不費力就为中國奪得第一面金牌。這讓韓國教練很惱火。我覺得韓國人好像總是對中國人的成就/運氣特別嫉妒。這種運氣2006年冬奥也曾發生在一名澳洲男選手身上：他前面的運動員像多米诺骨牌似的相繼倒下，讓他爲澳洲拿下一面金牌。不過李堅柔後來在其他項目的比賽又同那位搞局的英國選手相撞而摔倒。速滑比赛中摔倒或撞倒人的事件並不少，包括中國男子接力隊，我想有關國際委員會應制定一些公平的規則防止奪冠希望高的選手無辜被别人撞倒而喪失奪冠機會。
速滑中最令韓國難堪的是原該國的安賢洙改名Victor An歸化俄國，爲俄連奪三金一銅。安賢洙在2006年都靈冬奥也曾为韓取得三金一銅，可是後來他因傷病在韓國冰聯的内部派系斗爭中受排擠而未被選上2010年派往温哥華的冬奥隊。次年他作出痛苦決定入籍俄國，受到俄國歡迎和善待，這次成了俄國佬眼中的英雄，還受普金接見，總理又說要分房給他。但韓國民衆非但沒罵他賣國，反而支持同情他，谴責韓冰聯容不得人，連總統朴槿惠都放出話來要韓國體育界好好反省，爲何這樣難得的人才會流落他國。我因而想到中國乒乓國手何智麗歸化日本爲日本從中國手中搶走冠軍，也是體育官僚的傑作。
我最愛看的是優美如舞蹈般的給人以視覺藝術享受的花樣滑冰和冰上舞蹈，遺憾的是時間只允許我看有限的比賽。慢慢了解到它還分爲團體賽、男女雙人滑、單人滑，單人滑中又有自由滑(free style)和短節目(short program)。觀衆多數只能凴個人感受来判斷運動員的表現，有時會被裁判的打分驚呆，不懂他們爲何如此給分。不過即使内行也可能不同意裁判的打分。團體賽由俄國取得金牌，男子單人滑由日本的羽生結弦奪冠。可惜的是俄國傳奇宿將普魯申科在熱身準備中背傷復發，痛苦難忍，只得退出男子單人滑比賽。爭議最大的是女子單人由17嵗俄國選手索特尼科娃取得自由滑金牌。甚至有人將此稱作醜聞，因爲绝大多數人認爲韓國的金研兒（銀）和意大利的柯思娜（銅）的表現更爲出色，達到無可挑剔的程度。韓國教練準備提出抗議。不過很明顯即使抗議也不能改變現狀。雙人滑亦由俄國的沃洛扎托/特蘭可夫奪冠，他們的奪冠同樣引起爭議。冰舞由美國的戴維斯/懷特奪冠。花滑/冰舞共5面金牌，俄國就獨拿3面，可見俄國這次實現金牌第一佔盡了主辦國的好處。我覺得中國年已35嵗的參加過四届冬奥的老將龐清/佟健表現很出色，卻屈居第四，只能遺憾地在將20個春秋貢獻給花滑事業後與冬奥獎牌無緣地退休。使全體觀衆最感動的是即將退休的奪冠呼聲很高的日本花滑名將淺田真央，在第一輪中失誤，只獲第16；在決勝中她以完美無瑕的表現獲得得極高分，在觀衆超熱的掌聲中，她真情畢露淚流滿面地謝場，令多少觀衆陪她流淚，包括我，雖然最後她僅獲第六。
這次我還學到滑雪有單板和雙板之分，單板如自由式滑雪(freestyle skiing)又有空中技巧、U池技巧(英文是snowboard half pipe，同中文毫不相同)和skiing cross/snowboard cross及snow board slope style(中文均不知如何翻譯)之分，雙板如Slalom、Alpine、Mogul(運動員從高坡下滑，穿梭過很多桿子到達終點)。我看到了15和50公里集體出發的滑雪越野(mass start cross country)賽，知道了什麽是biathlon(滑雪和射擊兩項)，還有skiathlon(越野滑雪，由15公里古典式、15公里自由式組成)，了解到雪橇(bobsled)有單、雙和四人項目，它其實是在一條彎彎曲曲的冰道(ice track)裏而非在雪地上行進的，時速可達130公里以上。可是我仍然有許多沒看到和不了解的比賽，有待下次冬奧補課了。
目前冬奥六强是俄、挪、加、美、荷、德，這些都是綜合國力較强的富國（俄國人均GDP已擠進富國行列），人民有錢，故對冰雪運動参與度高。次强是瑞士、白俄、奥、法和波蘭。中國是第十次參戰冬奧，收穫達到了預期，只能算是三流强國的領頭，同韓、瑞典、捷、斯洛瓦尼亚在同一層次。這樣看來，夏奥金牌霸主中國在體育運動方面的綜合實力其實遠低于俄、美、德，且短期内尚無法超越它們，因爲中國在冬奥的得獎面窄，近七成獎牌靠速滑，潜力有限，連傳統强項花滑都與獎牌絕緣。其他除空中技巧(aerials)有三塊銀銅進賬，大多數項目是零参與度，缺乏人才、教練、培訓基地、群衆基礎，所以今後幾届冬奥難有突破性提高。
澳洲隊表現令人大失所望，名列23，大大低于期望的第15名，在有獎牌的26國中處於墊底，雖然派出隊員增加近半。一些據説極有希望得金的項目和選手都表現失常，頻摔筋斗；女子一銀一銅的獲得者上届冬奥都是金牌得主。甚至有一名男運動員葯檢查出陽性！看來澳洲冬奥隊應好好檢查，有關領導應引咎辭職！
冬奧參與國僅86國，不到夏奧一半，其中60國僅是陪襯，亞非拉除中韓日，獎牌全是零蛋。
無論如何，這次觀看冬奥提起了我對它的興趣，過四年再看韓國平昌的23届冬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