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歌聲紀念抗戰勝利七十周年
洪丕柱
本月15日是日本投降70周年的日子。70年前的這一天，犧牲了兩千多萬中國軍民的艱苦卓絕的八年抗戰終於取得了勝利。
從今年年初起，愛樂陽光合唱團就排練和內部演出了一系列抗日救亡歌曲，用歌聲來紀念抗戰勝利70周年，包括潘孓農/劉雪庵詞曲的《長城謠》、張寒暉詞曲的《松花江上》、光未然/洗星海詞曲的《黃合大合唱》 選曲《黃水謠》、《黃河頌》、《保衛黃河》、許幸之/聶耳詞曲的《鐵蹄下的歌女》、賀綠汀詞曲的《嘉陵江上》、《游擊隊之歌》等。愛樂陽光合唱團是2006年由黃志遠為團長的愛樂合唱團同以我任團長、 陳麗亞任副團長的陽光合唱團合併而成，由黃老師和我任指揮至今。8月29日，它還將在其年度音樂會上以合唱、獨唱、小組唱形式演唱上述抗日救亡歌曲中的大部份。
今年初，有友人發來微信談到組織本市華界的各合唱團聯合排練和演出《黄河大合唱》的想法，作為抗戰勝利七十周年的紀念活動。我對這個想法感到激奮，向他們表示我不但支持，而且有親身經驗和能力能貢獻於這個大型合唱作品的排練和演出。
這引起了我對四十年前親身參加《黄河大合唱》的排練和演出的全過程的回憶。那是1975年抗戰勝利三十周年的事。這是專業的大型演出，由上海樂團（含上海交響樂團和上海合唱團兩部分）、上海歌劇院和上海音樂學院等單位聯合演出。分散和集中的排練以及合交響樂隊共花了半年左右的時間。當時我是上海樂團合唱團的擁有一百二十多位團員的業餘部的團委和男低音聲部長，由於需要，同一些團友一起被借調在上海合唱團參加排練。所谓借調是指人事關係和工資仍在原單位（當時我在一間中學教書），但經單位同意全時間參加上海樂團的排練。上海樂團合唱團的團址當時在石門二路的一座老式大洋房内，離我教書的學校不遠。
演出當年秋季在上海能坐一萬兩千名觀眾的文化廣場舉行，場場座無虚席，由著名指揮家、上海合唱團團長司徒漢指揮。演出的大型合唱團由三個專業團體加從業餘部借調者共兩百多名歌唱演員組成，規模宏大、陣容堅强。《黄河大合唱》中的《黄河頌》和《黄河怨》分别由上海歌劇院著名男高音歌唱家施鴻鄂和上海合唱團著名女中音靳小才擔任。上海歌劇院的盧爾藏和上海合唱團的劉倩如任男女朗誦演員。施鴻鄂可算我的鄰居，因為歌劇院就在我家隔壁弄堂裡，我們常常見面；盧爾藏是我親戚；現在前者已作古，後者尚健在。我站在最後一排，旁邊是著名男中音歌唱家楊諧和老師，他曾在世界青年聯歡節的聲樂比賽中得過第三名。我因此同楊老师建立友誼並獲益匪淺。
第一晚的演出前我們被通知王洪文、江青和上海市領導演出後會接見全體演員。當時得到這些中央首長的接見是件大事，所以舞台後台保衛工作森嚴。可是演出後接見並未發生，也没解釋原因，演員們失望地回家。人們不得其解，有人認為當時同日本建交不久，抗日紀念應低調進行，但這僅是猜測而已。雖然如此，這次排練和演出的經歷和演員們紀念抗戰勝利的熱情是我終身難忘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在收到這些友人的微信時積極支持這個想法。
可是誰來組織、誰牽頭、本市哪些華人合唱參加，這些具體問題提出時卻又没人出聲了。大家都知道華界的事並非那麼簡單，本市華人合唱團眾多，聽說有的主要跳跳廣場舞而已。其實本市也有優秀指揮，如曾指揮過百人以上大合唱的，包括若干教會詩班的聯合演出、汶川大地震後的賑災大合唱、慶祝北京奥運的大合唱等的藍斐老師。爱樂陽光合唱團以前非正式的顧問，已故著名作曲家傅晶教授也曾多次希望本市能有一个大型華人合唱團，可以演唱大型合唱作品，或至少能有各合唱團的聯合演出。但這些年來這些美好的願望都無法實現，華人合唱團只曾有過分裂，卻很少有聯合起來的。
其實，拿抗日救亡歌曲來說，由前上海音樂學院教授趙佳梓、前《橋》雜誌社社長张金陵、已故前格里菲大學姜文教授於2003年創建的原愛樂合唱團(愛樂陽光合唱團的前身)最初練唱的歌曲就是《長城謠》，作為該團的創團團員和團委，我曾在本市華文報上撰文介紹過這首抗日歌曲。在愛樂合唱團於2004年舉辦的大型音樂會《情繫故鄉》上，趙教授指揮過有八十多名合唱演員(愛樂和馨香合唱團聯合) 演唱的《黄河大合唱》選曲《保衛黄河》。我提這些是出於對歷史事實的尊重。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70周年這樣重大的日子一生輪不到兩次，绝不應失去，這就是為何愛樂陽光合唱團不辭艱勞決定自己排練和演唱上述抗日歌曲來纪念抗戰勝利。
我唯一的遺憾是由於知識局限，除了上述抗戰歌曲外不知道八年抗戰期間還有哪些鼓舞國人抗日鬥志的優秀歌曲。從上述歌曲中如“端起土槍洋槍、揮動大刀長矛”、“青紗帳裡游擊健兒呈英豪”等歌詞來看，所唱的還不是主戰場的抗日戰鬥。2005年，當時的中國主席胡錦濤就明確承認抗戰主戰場是蔣介石領導的國軍所承擔的。後來亦曾讀到主戰場好多慘烈的大型戰鬥的史料和國軍將士不怕犧牲浴血奮鬥的英勇事蹟，所以我有理由猜測還有我的知識未能涵蓋的抗戰歌曲。最近習近平主席也提出要對中國所有參加過抗戰的倖存老兵，包括當時的國軍將士，發放生活津貼。這是對他們以血肉之軀抗擊日寇、保衛國土的功績的承認。這些倖存至今的英雄都已是九十上下的老人了，我曾讀到他們乏人關心、生活困難的處境，故對習主席尊重史實的開明、睿智和務實的態度感到無比欣慰。
願我們的歌聲為全球紀念反法西斯勝利70周年的活動作出一份微薄的貢獻。 (寫於8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