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今日的偉人: 梵高
洪丕柱
— 觀文友臨摹梵高的畫有感
一個怪人
一個窮人
一個孤獨的人
一個無足輕重的人
一個心智異常的人
一個精神不健全的人
一個思想奇異、行為怪誕的人
一個眼睛看到的世界與眾不同的人
一個內心的愛、恨、 苦悶、 憂傷和 狂暴
無法向人表達、 無法讓人理解的人!
像關在無形的樊籠裡的 一頭怪獸
想吶喊
想咆哮
想發怒
想顛狂,
卻只能
將這一切 訴諸於自己揮舞的
畫筆,自己的顏色和畫布
讓它們以無人能夠理解的語言
從筆端流出
用色彩表達
以筆觸傾瀉…
可是這些飽蘸著他內心感情的畫作
無人能夠欣賞,一張也賣不出去!
在寂寞中
在窮愁潦倒中
他無聲無息第死去…
他的畫
多少年後
卻突然變得價值連城
被無數的專家權威稱讚不已
被複製成無數貴重的、精裝的畫冊
甚至被印在各種大眾化的、 廉價的
年曆上、 明信片上和 各種賀卡上
廣為流傳, 連販夫走卒都見多不怪。
今天
在畫廊裡
在展覽會上
無數觀眾站在
他的畫作的前面,
懷著無限而真誠的敬意
嘖嘖地、讚不絕口 —
你看那顏色、 那線條、
那筆觸、 那構思
是如此的 神奇、
如此的美 妙、
如此不可言喻的高尚,
簡直是無與倫比的天才大師!
那拍賣場上
人們砸下
數以千萬計的美元
為了搶得他的一幅真跡。
我卻只願
他那割下的耳朵
還能聽見那無數
讚美詞中那怕一句
他那乾癟、 破殘 的錢袋
能夠裝進那千萬美元
中的幾個小小的硬幣!
(2016年元月五日清晨寫於黄金海岸)
,
再次拜读洪先生用诗歌艺术描绘出的“梵高肖像”,感触犹深。
记得最开始接触或听到及看到梵高的画,是在七十年代中至八十年代初。那时我父母(从军队转业到地方上的老党员、老干部)仍在公安、宣传等要害部门工作。从记事起,就看到父母的卧房兼书房的墙壁上方,四周高高悬挂“巨幅”马、恩、列、斯、毛象。同时在靠窗的两面窄墙上,一面挂着“毛泽东去安源”,另一面则挂着国画“猛虎下山”。反正皆属”凶神恶煞”。
文革结束后,几幅“神画”依旧在,但下方竟零零散散地贴上了几幅亮眼的“西洋油画”(印刷品而已),有“月光下的少女”、“女芭蕾演员”、“肖像”、无名女郎“等。遗憾的是却没有梵高(不知何故)。
我上初中时期(文革进行中),与一位同班男生张勇成为好友。他家离我家楼挨着楼(我家住二层日本小洋楼,他家住隔壁四层的”地质楼“,其父是地质水文队工程师兼队长)。中学时代我最怕父亲。他是方圆多少里远近闻名、有口皆碑的美男子——“洪常青”,同时又是脾气大的骇人的”马王爷”。记得初中时有一次随全年级同学到一个汽修厂学工。我的”师傅“随口问起:孩子,你爹是谁?(这可是那年代的统一口径和流行提法)。当我报出山门后,”师傅”先是惊讶地上下打量我一番,随后大为遗憾的评价:”你长得可比你爸差远了!“话音刚落,“师傅傅“又道:”你知道吗——你爸跺跺脚,全市都得颤三颤?!”
我心想,难怪见自己亲爹就像老鼠见老猫。所以,我那时不爱、也不常在家呆。一放学就往同学家跑,还往往蹭完晚饭才回家(现在想想当年蹭了那么多的”百家饭“,让我何时还得清啊)。在我当时常去常蹭的几家”钉子户“当中,就有这位初中同窗张勇。然而许多年后我才醒悟:却原来张勇只是个”托”或诱饵,他的弟弟张前才是真正的”大老虎”。
这张前比我小好像三岁左右,酷爱画画。认识张前后,我就开始认识了罗丹、达芬奇还有梵高,等西方艺术巨匠。那时节,文革虽已穷途末路,但”无产阶级专政“的革命铁拳却常令炎黄子孙、中华儿女心惊胆颤,低头就范。因而,张前只能趁父母在外、楼道无声之时,小心翼翼开门探头观敌瞭阵一番后,迅速缩脖关门并反插。然后才敢拿出那些资产阶级或封资修的大毒草,对我进行反动的艺术启蒙和熏陶……
唉,张勇张前今何在?钟宏隔洋叩拜迟!
话又说回来,我既经历了那样一位马王爷老爸的磨砺,还有什么样的小鬼能让我退避三舍、摧眉折腰?
洪先生的诗作引出我如此多“评论”,真个始料未及。在拜请洪先生海涵的同时,请允许在下代表昆士兰华文作家协会的部分会员(这样的用词比较客观)向您的诗作举手加额;同时请恕我冒昧的用下面的几行拙字,由衷的赞美您宝刀未老的文心与诗情:
童心未老
宝刀仍快
青山依旧在
红霞溢金彩
钟宏晚生 敬上
2016.1.8
时常在本地华文报纸上读到洪先生点评天下大事的文章,其眼界、胸襟、气度令我望尘莫及。今日拜读洪先生最新诗作:一个今日的伟人——梵高,更令我惊叹与钦佩。
洪先生文笔如画笔,不仅为我们描绘出一幅梵高的完整肖像,同时也画出人心的扭曲、世态之炎凉。洪先生的这幅“梵高肖像”仿佛在劝诫:雪中送炭胜于锦上添花,在我们的祖国还有许许多多饱受贫困、冤屈、打压的弱势群体需要我们关注、关心、关爱。艳丽的走秀、喧闹的腰鼓或许能博得炮舰的青睐于一时,然传统文化、普世价值、民主人权才是真正能让中华民族挺立于世界之林的法宝。
再次拜谢洪先生的大作。
钟宏 敬上